“是谁?爷还是夫人?”
孙义睁大了眼睛,满脸狞厉的问道,丁一轻轻叹了口气,
“孙爷,你怎么还不明白?爷就是夫人,夫人就是爷。”
孙义眼睛突出着,死死的盯着丁一,
“丁一,自古没有百岁天子,林家的男人,没有活过五十岁的!爷死后,你要如何自处?”
“孙爷想得太长远了,丁一从来没想那么远过,孙爷,时辰不早了,您安心上路吧。”
丁一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义,轻轻挥了挥手。
中年仆从上前,动作娴熟的从旁边的水盆里拎起张滴着水的厚棉纸来,糊在了孙义脸上,孙义拼命扭着头,棉纸飞快的一张张糊了上去,片刻功夫,孙义脚尖绷直,渐渐又软了下去。
李青回到春熙院,吃了饭,让小丫头请了郑嬷嬷过来,屏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拉着郑嬷嬷坐到炕上,低声交待道:
“嬷嬷,明晚我要去一趟河北府,明天一早,你就去北寺祈福去,在寺里住上些时候,等我回来再回府。”
郑嬷嬷带着丝恐惧睁大了眼睛,
“夫人又要做什么?你又想要吓死嬷嬷不成?”
李青窒了窒,
“嬷嬷,我不过就是出去一趟,那边,还是我去看看的好,你……”
“夫人别跟嬷嬷打这个马虎眼!你要真是只不过出去一趟罢了,把嬷嬷藏到寺里去做什么?嬷嬷也不是没经过事的!”
郑嬷嬷打断了李青的话,李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郑嬷嬷,
“夫人做什么,嬷嬷都跟着夫人,帮着夫人,可夫人要做什么,也得跟嬷嬷说明白了才行!”
郑嬷嬷看着李青,断然说道,李青重重的叹了口气,
“嬷嬷,爷已经三四天没有信送回来了,我……担心他出了事,想过去看看。”
郑嬷嬷愕然张大了嘴巴,
“爷那样的人,能出什么事的?”
“嬷嬷,爷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也不过肉身凡体,一把刀就能伤了,这两天,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他象是出了事。”
李青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低了下去,郑嬷嬷往前挪了挪,轻轻搂了搂了李青,
“夫人,想去就去吧,不用这么安置我,就算夫人和爷几个月半年不在府里,这平阳府也反不了天去,没谁有这个本事!”
“嬷嬷,你明天一早去北寺吧,跟师太和月静一处住着,一步别离开,我留两百名黑衣卫驻扎到玉山脚下去,庆叔这会儿在金川府,绿蒿和木通我带着走,别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郑嬷嬷满眼不解的看着李青,
“夫人这打算,嬷嬷有些个看不懂,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嬷嬷,若爷好便罢,若爷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平阳府,我也不会回来了,到时候,我打发木通来接你们,咱们会合了庆叔,找处安稳的地方落脚就是。”
“夫人这是什么话?什么三长两短的?呸呸呸!”
郑嬷嬷急忙呸了几口,破着晦气,转过头,看着李青,急切的接着说道:
“若真是那样,这韩地就更离不开夫人了,夫人哪能撒手的?”
“嬷嬷!”
李青声音里带出浓浓的抱怨来,
“这韩地,与我何干?若他……我要这韩地何用?要这些累赘做什么?”
郑嬷嬷眨了半天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
“夫人说得也是,夫人也没个孩子,再怎么辛苦操劳,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到最后,说不定还落得个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嬷嬷听夫人的吩咐,明天一早就去北寺听经去。”
李青松了口气,伸手拉了郑嬷嬷,低声交待道:
“嬷嬷不要担心我,黑衣卫我留二百人给你,驻到玉山脚下,另外八百人,我都带着走,河北道如今又是咱们的地儿,安全着呢,你只留心着自己,外面的东西什么的,一根线也别接,王夫人和苏夫人送的不行,厉芳菲的也不行,只安心等我的信儿。”
“夫人放心,嬷嬷见过多少阴得不见天日的事儿,这平阳府也不清静,有心没本事的人,可正经不少!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