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来去匆匆,赶回侧卧,同梁先生细细亲足了一整颗糖。
车速飙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
梁宵彻底熟了,奄奄一息淌回床上,捂着心脏艰难地给自己按了几下。
霍阑耳廓也隐约泛红,胸口起伏,伸手要扶他,被梁宵及时拦住:“不能动。”
霍阑怔了下,收回手。
“太刺激了。”梁宵命若悬丝,“让我缓缓……”
霍阑情动时失了自控,看着梁宵昏昏沉沉吃力移,攥紧拳垂眸:“抱――”
梁宵抢先:“抱歉就算了。”
霍阑被他打断,张了张嘴,沉默下来。
梁宵给自己艰难翻了个面,咳了两声:“抱……抱我行。”
霍阑眸光动了下,抬头看过去,正迎上梁宵视线。
梁宵豁出去了,闭着眼睛但求一死,
他们霍总天赋绝伦,直到现在他一说话,嘴里还沁着润凉的清甜。
梁宵忍不住细品了品,回过神,一不小心把自己又甜熟了。
霍阑见他心率始终降不下来,不放心,抱着梁宵稍坐起来,低声:“我先出去。”
“不用。”梁宵伸手拽住他,“您跟我说点正经事。”
霍阑问:“什么正经事?”
“说点您工作上的事。”梁宵想想了想,“或者提醒我剧本背不完了。”
梁宵自己举了两个例子,被劈头浇了一盆水,瞬间冷静清醒了不少:“我剧本可能确实背不完了……”
亲昵的时间不长,他们霍总自控严格,倒是没占多少时间。主要怪他一回来就犯困,倒头睡到了现在。
古装剧台词不比现代戏,每个字都可能是编剧仔细斟酌过的,哪怕意思差不多,也不能随意改动。
靳导的要求是包括标点符号,必须严格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梁宵抄起剧本,飞快翻了几页,看着浩浩荡荡的台词,又有点呼吸困难。
霍阑微怔,看着梁宵颤巍巍捧着剧本含泪一段一段数有多少台词,眸底逐渐泛起柔和暖色,轻抿起嘴角,摸摸他的头。
梁宵控制不住,蹭了下他的掌心。
……
梁宵回神,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霍总眼底那一点笑意。
想不到他们霍总居然是这种人。
梁宵痛心疾首:“这是幸灾乐祸吗?”
“不是。”霍阑摇摇头,“守望相助。”
梁宵正要谴责他们霍总不讲义气,闻言微怔,眨了下眼睛。
“先去洗漱。”霍阑拿过剧本,看向他的伤,“我帮你?还是――”
梁宵飞快选定:“我自己来”
霍阑垂眸,点了点头。
梁宵今晚还想留口气背台词,坚决没再心软,让霍总帮忙换了防水的创可贴,攒够力气,去浴室把自己浇在了花洒底下。
飞快冲了个战斗澡,梁宵擦干水换上睡衣,回了卧室,霍阑正低头看着那份剧本。
霍阑做什么事都显得专注,借着灯光逐页翻阅剧本,肩背依然是轩挺板正的,睫色在灯下显得格外浓深。
梁宵顶着毛巾过去:“霍总――”
“二十九号有个晚宴。”
霍阑放下剧本,起身过去:“有摄像,团队会定制配套的礼服佩饰。”
梁宵记得自己要调整人设的事,心里有数:“圈内的吗?慈善还是沙龙……”
“沙龙。”霍阑把他头顶的毛巾摘下来,“圈内为主,半公开性质,资源交流共享。”
梁宵嫌麻烦,头发向来都靠甩干,看着他手里的吹风机,往后警惕退了退:“请柬是单人的吗?”
霍阑摇摇头:“可以带团队去,不超过三个人。”
梁宵的团队总共就两个人,闻言点点头,准备趁机绕过霍阑,才一迈步,就被稳稳捞了回来。
梁宵:“……”
霍阑握着他的手臂,引他坐好。
霍阑垂眸,犹豫了下:“过两天……要采集礼服的尺寸。”
梁宵正专心躲吹风机:“需要我调时间配合吗?”
霍阑稍一沉默,视线顿了顿,摇头:“不必。”
梁宵没想通这种事有为什么要拿出来特意说:“那――”
吹风机温热的气流扫过后颈,梁宵没忍住打了个激灵,彻底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很快。”霍阑抬手,替他遮住露出的后颈,“需要你放松。”
梁宵倒不是不放松,只是从小觉得这东西吹得人痒,始终不大愿意用。尽力撑了几秒,还是忍不住躲了下。
霍阑叫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指拢进短发,轻轻揉了揉。
掌心干燥温暖,覆在头顶,力道温存稳定。
连吹风机的狂躁气流都跟着温柔了不少。
梁宵眯了下眼睛,舒服得叹了口气:“您去吗?”
霍阑微怔。
梁宵就是随口一问,出口也反应过来,想了想:“不对……不合适。”
既然是圈内资源交流的晚宴,霍阑不论是作为星冠总裁出席,还是跟他一起去,都多少有些不便。
霍阑静了静:“嗯。”
梁宵想得很开:“那我顺两颗糖回来。”
霍阑摸了下他的头发。
梁宵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奔忙挣命,想想也知道,分不出过生日的闲心。
霍阑不意外他自己都不记得,敛下念头并没多说,点点头:“好。”
梁宵被他胡噜得有点儿困,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往后靠了两秒,忽然回神:“不对,剧本――”
“去床上。”霍阑说,“我念给你听。”
梁宵觉得霍阑很可能并不清楚自己的影响力:“恐怕不行,您念我背不下来。”
梁宵咳了一声,耳廓微烫:“我……听都听不进去。”
注意力光在他们霍总说话的嗓音和喉结上了。
梁宵深吸口气,清心寡欲起身:“不要紧,我多念几遍,念熟了就背下来了。”
大不了念个通宵。
文字是有感情的,看在他通宵的份上,说不定就会自觉跑进他脑子里。
霍阑摇摇头,握住他的手腕:“不抱着。”
梁宵控制不住惋惜:“不,不抱吗。”
霍阑抿了下嘴角,将梁宵引到床边,打开台灯,拿过纸笔递给他。
梁宵忽然腾起不祥预感:“……干什么?”
“我念一句,你背一句。”
霍阑说:“三次背不下来,就把这句抄一遍。”
梁宵:“……”
梁宵眼前一黑,拔腿要跑,被霍阑单手往背后轻轻一按,条件反射盘腿坐直。
梁宵自己都记不起这个要命的反射究竟是哪儿来的了,肩背笔挺坐在床头,痛不欲生:“霍总……”
霍总拿过荧光笔,续着他画的接上:“开始。”
接连几天,梁先生都完美地背下了全部台词。
段明拿着剧本,忍不住感慨:“听人说字里行间充满了血泪,原来还能是真的……”
梁宵崩溃:“段哥。”
段明观摩着他那份字里行间写满了qaq的剧本,拍拍他肩:“你是能背下来的,就是缺少压力。”
光有动力是不够的,比如霍总承诺背下来一页亲一次,梁先生会心猿意马静不下心,但如果背不下来抄一遍,梁先生就能突飞猛进。
段明感慨:“霍总深谙人性……”
梁宵恼羞成怒,抢过剧本合上。
段明好奇:“你当年是怎么背书的?”
当年更惨些,梁宵打了个激灵,回忆:“一次背不下来,就把这句抄三遍。”
段明:“……”
梁宵叹了口气:“再分心,就要头顶着一本书,罚站背。”
小梁宵当初底子太薄,又散漫惯了静不下心,不用这这雷霆手段根本一个字都背不下去。
用了这种雷霆手段,小梁宵甚至都在高压下锻炼出了顶着书在墙角打瞌睡的深厚功力,十次有九次都不知不觉睡成一条,再醒来就已经裹着被躺在床上了。
段明听得愕然,喃喃:“你这是什么命……”
兜兜转转。
和知识的不解之缘。
梁宵原本还难过,被他一开导,两相对比欣慰了不少:“霍总温柔多了。”
段明:“……是。”
梁宵高高兴兴:“霍总还允许我写连笔字。”
当年小梁宵的字七扭八歪随心所欲,被逼着一笔一划,是只要连了一笔就必须再重新写一遍的。
段明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快乐,一时几乎有些不忍,附和:“霍总真好。”
梁宵点头,顺利说服了自己,攥着剧本流畅地从头默背了一遍台词,跟着场务上场,顺利过了这一镜。
“不错。”
靳导看了一遍监视器,满意颔首,拿他教育一群年轻演员:“台词怎么难背了,一样的拗口,梁宵怎么就背得下来?”
几个年轻演员面露羞惭低声应是:“我们不够努力。”
靳振波看了一眼梁宵:“有什么经验,回头给他们介绍介绍。”
梁宵下了戏,刚拧开瓶矿泉水,被呛得结结实实:“……”
他近来的表现挑不出错,饶是靳振波要求严格,态度也好了不少,顺手替他拍拍背:“着凉了?”
梁宵清了下嗓子:“……没事。”
“保护好状态,别生病。”靳振波提醒,“同期录音,你的嗓音状态不能出问题。”
梁宵点点头:“知道了。”
靳导示意几个副导演调场,走到场边,检查他进度:“训练开始了吗?”
“开始了。”梁宵说,“这几天在加力量和心肺。”
大概是剧组有意调整了安排,他这几天台词量大,戏份倒都不很重。
和霍总见面都在夜里,空出来的时间,梁宵一直在做相关训练。身体塑型方面大概还要些时间,但力量和体力都在缓慢提升。
靳振波稍觉满意,点了下头:“主要练爆发力,枪不会给你做多沉。”
靳振波看了他一眼:“力量差不多,不让枪把你甩出去就行。”
“……”梁宵险些被他戳成筛子:“是。”
靳振波:“下周你要回帝都?”
梁宵想起霍阑提过的晚宴,算了算时间:“是。”
团队这边有了日程,大概也已经报给了剧组,靳导知道也不奇怪。
梁宵犹豫:“耽误拍摄进度吗?”
“又不是每场戏都有你,走两天不影响。”
靳振波倒不很抵触这个,摆摆手:“多去见点人,找几个好资源……用不着太端着,要戏拍又不丢人。”
梁宵笑笑,并没反驳:“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的资源都在星冠,去晚宴是冲着出能打的生图,配合角色需要调整人设。
靳导年纪大了,观念还停留在演员自己找戏拍,对人设之类一向不以为然,制片主任大概也没给老导演多费口舌解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