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今日,真是说了太多令云瑶匪夷所思,甚至颠覆了她一惯思维态度的话,更为可怕的是,云瑶觉得,她正在一点点被晏淑妃说服。
她说的没错,真相一点都不重要,就拿去年乞巧节的事情来看,到底谁要毒杨婉儿,毒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妨碍云瑶对付许映南,甚至逼他屡屡就范。
她只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足够了。
晏淑妃的话如醍醐灌顶,云瑶神色舒展开,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刘姑姑对我不错,我想着,若能帮衬一把,也是件让我心安的事情。”
晏淑妃瞧着她的神情,也看出她是一个颇为重情义的人来,想了一下,回答道:“那这样,过几日事情过了,我传下话,让杂役房的人多关照她几分,等个一两年,寻个由头,将她放出去就好了。”
云瑶听着,眼睛便亮了起来,刘姑姑在外面也是有些亲眷的,她若能出宫,虽然不像是在宫里这样风光,但好歹能保命,晚年也不至于太凄凉。
她们仅几个月的缘分,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心安了。
她忙站起来,给淑妃跪下:“云瑶三番五次劳累淑妃娘娘,只求来日做牛做马,已报娘娘之恩!”
“罢了罢了,快起来。”淑妃身手将云瑶拉起来:“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做牛做马的话,我还盼着,你多来我这里,多劳累劳累我呢!”
云瑶听着这话,心里温暖不已,眼眶再一次红起来,淑妃瞧见了,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后宫里啊,波澜云诡,没有一刻安生日子,也只见着你,我能松下一口气来……”
她说着,也想起了自己的难事儿来,见云瑶的眼泪越擦越多,反多出许多委屈的意思,连改了话题:“这样,我也烦你些事,咱们算是,银货两讫?”
云瑶被晏淑妃逗得笑起来,连连点头:“奴婢万死不辞!”
“那也不至于。”晏淑妃手里的茶没了,给云瑶看了看茶盏,云瑶忙起身添茶,听晏淑妃问道:“你家老太太要回来了,我听见说,云家大爷膝下也有两个女儿,你是在麟州住过的,又在江毅侯府住过,这几个姐妹,你瞧着怎么样?”
晏淑妃忽的问起家里姐妹们,云瑶有些奇怪,就简单回答:“麟州的两个姐妹,都还好相处,只是侯府的……”
云瑶一说起侯府的人,就有些头疼,可毕竟是自家的姐妹,她也不好在大内多说什么:“相处不多,不太熟悉。”
一听这八个字,晏淑妃心里也有了数:“陛下说,江毅侯最近盯上了泾阳小王爷,让我多瞧着。过年的时候,侯府的几个姑娘也来请过安,我瞧着是不大欢喜的,只是不知道麟州的怎么样。”
果然,投缘的人,看人也是一样的,云瑶顺着晏淑妃的话音,正往下说:“泾阳王啊,他在麟州给我医过病的,我三妹妹素来就爱摆弄草药,故此,两个人也是说过话的。”
正好前些日子在麟州,云瑶听见云笺现在情况,心里还有些为难,现在晏淑妃说起苏洛的婚事来,也可解了她这不尴不尬的情况。
她佯装着为难,又对淑妃道:“只是,唉……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