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话,云瑶偷偷的看了一眼苏暨,苏暨没什么变化,规规矩矩的站在苏晔身后,不多时,门打开,二人鱼贯而入。
今日陛下在云未安的外殿用早膳,此刻饭菜刚刚撤下去,他正坐在一旁喝茶,云瑶跟着苏晔跪下磕头问安,间隙重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云瑶看皇上,都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不安,反而觉得有时候,他和坐在江毅侯府对一家子吵吵闹闹的人视而不见的二伯父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二伯父最擅长的是装聋作哑,明哲保身。
陛下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听着两个人问安的话,末了,点点头,让他们都起来,将茶盏交给一旁侍奉的乔内官,沉吟了片刻。
方才道:“朕今日一早,听的临安府尹来报,外城事物以解决大半,钦天监又说,五日后会有一场大雨,能抢在雨水前,事情办的很漂亮。”
这话是在夸苏晔,但陛下也并未点太子的名,于是二人谁也不敢居功,只能立在那里听训。
见没人说话,陛下难得的笑了一下,又道:“这件事,太子办的很好。”
“此乃陛下护佑。”苏晔拢起袖子,客气了一句,心里纳罕,陛下竟然夸他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外殿的气氛略微松缓了一些,苏暨冲苏晔拱了拱手:“殿下近日来奔波劳碌,实在辛苦,是我等兄弟的楷模。”
苏晔也拱手还礼,没有接话。
但他这句话,确实是把陛下的注意力引导了他身上,陛下一改对苏晔冷言冷语的态度,笑眯眯的看着五皇子苏暨:“朕也听说,户部周转不出银子,是你解了太子的燃眉之急。”
他点点头,肯定了苏暨的行为:“你肯挪用私库济天下,朕心甚慰。”
“儿臣连性命都是陛下给的,哪里有什么私库。”五皇子被陛下夸赞,明显十分开心:“国有难处,理当尽心。”
“哦?”陛下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暨:“你这话说的很好啊,你我父子一脉,名虽为坐拥天下,实则口中一食手中一用,皆为天下人所奉,无甚私己之物。”
云瑶听着这话,觉得家国大义不过如此了,十分敬佩。
但很快,陛下就转了话头:“既然老五有如此心意,那不如查点一下府库中,可还有所结余,昨晚兵部尚书又来朕这里闹,闹得头疼,五殿下,你可能解朕之困扰?”
五皇子听着前面,还觉得心里很受用,但陛下后半段的话,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
苏暨有意回绝,但刚刚大话已经说出了口,实在难以收回,顿时就不知该如何作答,低头站在那里,额头不住的往外冒汗。
陛下也不着急,让乔内官给换了新茶,仔细品了品,皱着眉头说不好,又换了一一杯,方才喝了两口,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在了五殿下的身上:“怎么?有为难之处?”
“没有……没有为难……”五殿下一听这话,心里更害怕了,赶紧想办法弥补:“能解陛下困扰,乃是儿臣之幸。”
苏暨活生生在这里演了一出什么叫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戏,站在旁边的苏晔憋笑都要憋出内伤来了,悄悄的斜了一眼云瑶。
云瑶也有些想笑,可是她心里更加担忧陛下的这个举动,三五皇子在朝廷上一直是势均力敌,如今三皇子的宠幸不减,可陛下要将五皇子的私库掏空,这是有意偏向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