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泽不再看他,也不看唐安南,只是用手指缓缓地拨正茶盏,唇语道:“稍安勿躁。”
看来是的了。
楚王如坐针毡,接着听见太后问道:“天子在此,巡防严谨,怎么会好端端的溺死了个人?”
锦衣卫道:“回禀太后,微臣第一时间就派人将尸首抬走,待仵作检查,稍后便知详情。”
“此话怎讲?”青帝病了有些日子了,眉宇间不见君王威严,只见阴郁之色,他说,“难道是他的死另有蹊跷?”
锦衣卫道:“捞上来的时候,浑身淤青,分明挨过拳脚,小德子身为宫中的宦官,仅仅是陛下身边的近身太监,他若是死前遭受过毒打,只怕这凶手图谋不小啊,陛下。”
“呵呵。”青帝不怒反笑,撑着桌案站起身来,“朕今日才出宫呢,还没走多远呢,这有人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今日,太子没来,说是八大营事务繁忙,这时间太紧,眼下还未曾赶过来。
“陛下。”范兴朝出列而跪,“此人若是另有所谋,岂敢这样潦草行事?这小德子平素只是出宫采纳,若是惹上私人恩怨,也未尝不可能呢?”
阁老刚才且端坐不动,现下听闻范兴朝开口,却说:“此言差矣,这胆敢在御前下手,这分明就是将陛下与群臣不放在眼中宫外,只是寻常百姓,任谁有这个胆子呢?”
唐安南稳坐不动,盯着霍长泽的同时,心下百转。
坠子看着小姐这般模样,就知跟二公子脱不了干系,彼时,世子和王爷都不在这里。
群臣不敢乱动,可太后却以危险为由,让各家家眷都到后面呆着,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这些人听见后面要讨论的事。
青帝却要去看看小德子溺死的地方。
唐安南借着这个空档,把霍长泽拉过来:“你们做了什么?”
楚王惊慌失措:“你说什么呢?”
他不认识唐安南,却认得她身上的衣服,粉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这是霍长泽家里的东西,当时他求了好久都没有求过来送人,彼时却穿在这个女人身上,之前就听闻霍常泽下了高价聘礼给他的未婚妻,想来就是她了。
“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说吧,现在可不是耽误的时候。”唐安南略感头疼,只觉得这件事跟这楚王这脱不了干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楚王破罐子破摔了:“行了行了,你也别问了,我告诉你吧。”
眼下多个人想办法总比他们两个要的好。
“我之前庄子,里头养了个女子,打算自个收着呢,结果被小德子那个阉人拿去孝敬给顾清安那个阉贼,我心里不高兴那小娘子养的细皮嫩肉的,可比几年前更可人了,我心下恨死这阉人了,这狗贼横刀夺爱,坏了我一张好姻缘,我就想了个法子。”
唐安南:“你想的法子,就是把人给打死吗?”
“不不不!”楚王连忙解释,“我们就是把他打一顿,打一顿这个也不算过分吧。”
“可现在人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霍长泽道:“此事略有蹊跷。”虽说他们是真的打了小德子,那是绝对没有杀了他。
晨阳将小德子拖去林子之时,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从开宴送菜的内宦和寻换房巡查的人就能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