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萧兰佐上菜了给沈希冉摆了筷子,恭恭敬敬地说:“先生,用饭。”
沈希冉嘬嘴喝了口酒,说:“还是有人伺候着最舒服了。”
柳赋坐在案头另一边,擦着汗说:“你方才说,那霍长泽的师父恐怕就是孔宣义了。”
萧兰佐低头扒了两口饭,说:“可是,我见安南的路数,跟霍长泽像,跟我也像。”
柳赋愣住,随后说:“不可能,你妹妹被送在那个边远之处那么久,没有人去过那里,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且你妹妹才几岁啊,跟你相差甚大,她怎么会呢?”
“你们不会是觉得有人教她的吧?”沈希冉苍老的声音,夹着饭菜味说,“莫不是看见你们俩学的?”
这个听起来倒是很有可能,当时唐安南不就在远处看着他们俩跟着锦衣卫激情奋战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你这个妹妹比起你来说更加像一个武学奇才呢?”
仅仅只是看两眼就会了,哪有那么厉害呢?
“不过霍长泽他的刀法是走势刚猛。”柳赋低头扒了口饭,“我早该想到的,这天底下最能拉强弓的人,就非孔宣义了。”
“眼下霍伯卿还有霍明臻,也入了庆都,说不准就能见到这位大哥。”沈希冉拣着菜,“孔宣义在九华玉阙死战,挡住了边杀骑兵,死了妻子,他在那一战倒是成名了,也因为那一战一蹶不振,传闻是听说他出家了,不过现在很有可能看起来是受到了离北狼王的庇佑,隐姓埋名的替狼王教儿子呢。”
柳赋颇为伤怀,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风名赫赫又怎么样,到时候不过是黄土一杯,马革裹尸尽忠良罢了,他如今活下来痛快吗?不痛快,他隐姓埋名,霍伯卿病瘾,江索驰年迈,羋东成大权落入女儿手里,或许再等个二十年之后,如今的四将又在何方,不过是大浪拍沙,代代更替。”
沈希冉看着萧兰佐,有些微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父亲还没成,就已经马革裹尸了,他的冤屈青云国谁不知道啊?可是谁敢替他翻案呢,现在即便是她的女儿回来了,也要想办法替自己谋得前程啊。”
“她不会。”萧兰佐说,“即便他知道父亲的冤屈,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翻出来,她喜欢找到弱点,一击必中。”
交手这么多次,他害怕稍微了解一些安南的。
沈希冉酒足饭饱,坐在屋檐下,让披着外衫,让萧兰佐替他擦脚。
随后又让萧兰佐把猎场里的情形再说一遍。
萧兰佐一一回溯,详细的描述了猎场里的情况。
沈希冉闭眸听着,萧兰佐讲完一遍之后,他还是沉默了。
院里藤蔓淋着雨一下又一下的滴着叶子,不知道点了多少下,沈希冉才说:“这一仗你的妹妹应该也看出来了,看似出尽了风头,却仍旧困于他父兄一样的境地,新帝与他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他藏得这样深,怎么叫人不害怕呢?如今新帝还能念着他的救命之情,再加上南希郡主的名头,自然是不敢,可即便是有这样的情意,再加上南希郡主的名头,又经得起多少磨耗呢?我以为凭借着他的耐心可以再忍忍,他可以有千百种办法,让芈越英出这个头,可他偏偏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