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洮简直想骂死他,说:“厉害个鬼呀!钊阳宗这一刀,那可是十乘十的力度,这一刀要是下去,郡主岂不是废了?”
钊阳宗一刀下去,唐安南先萧兰佐推开他,将他拦在一侧,萧兰佐心口直跳,只是动作太快,他来不及。
岂料,唐安南侧身一躲,柔若无骨的手指夹着刀柄,唐安南垂眸,说:“就你这点力气跟我打,不够看。”
钊阳宗被激怒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唐安南一说,他的刀翻面而来,唐安南向后一退再退,钊阳宗提着刀一进再进。
花洮看得心惊胆战,四处张望,二公子怎么还没来。这要是出事了,可就完蛋了呀!!
可是半天过后,他们忽然发现,看似柔弱的郡主殿下,似乎也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柔弱。这一下、两下的动作丝毫不比他们差。
钊阳宗动作没了分寸,提刀就削唐安南面门,唐安南转头旋身一脚踢歪了他握刀的手腕,顿时手臂一麻袋把刀飞掷出去。
空间里的璇玑鼎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替那个人感觉到手疼。
幸亏小主人够仁慈,不然要是再用点力,他这只手算是废了。
那签押房的林子也正好掀起来,兵部侍郎万漠由平静到瞪眼看着那刀飞来。
唐安南盯着刀停下。花洮官猗晨阳,三人同时发力抬臂欲捉住刀柄,岂料霍长泽更快,刀鞘一旋,把刀击落于雪中。
钢刀钉入地面,力道刚猛,震得满院的禁军一起跪下,齐声说:“总督恕罪!”
霍长泽没搭理他们,也没有看立在中间的唐安南。抬手为万漠掀开帘子,陪笑着说道:“今日几个小朋友闹着玩,御下无方,让万侍郎受惊了。”
万漠看着冷漠的唐安南,心想着南希郡主不好惹,怕是他们中间出了什么矛盾,尴尬地附和几声,快步离开院子,上了马车,麻溜地跑了。
霍长泽送完人,回看着跪着一院子的人,还有立在中间的唐安南。
雪球落在她的肩膀,讨好似的亲昵着唐安南,这些日子她总是拿出着好吃的五花肉,长肥了不少。
唐安南从袖子里掏出肉干,雪球有些嫌弃,但是生气的女人不好惹,他还是不情愿的吃下去了。
晨阳过来,自知有错,说:“总督,是属下的疏忽……”
“你戏看了不少。”霍长泽说,“连郡主都敢利用了,是吧?”
“总督!”
“至少,韦一伦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晨阳脸色一白。
霍长泽从未在人前数落过他,他和姐姐晨曦,还有韦一伦,都是主子的心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们的脸,叫他们以后在兄弟跟前抬不起头,失了威信,但是如今这句话却是诛心呢。
姐姐晨曦从医,一身的医术学得极好,所以时常不在这庆都里,都是在离北军营里。倒是他,因为跟着二公子,才能在庆都里如鱼得水。
今日霍长泽这句话,不仅是敲了警钟,还让他羞愧万分,本家兄弟之间的较量最让人难以说出口。
“八年前我接任总督,都说禁军是烂痞子,最不讲军纪军规,最不把总督放在眼里。”霍长泽摸着雪球,说,“这种兵,我带不了。想在禁军待着,要么把自己收拾成个规矩人,要么卷铺盖马上滚。”
钊阳宗胸口起伏,不忿道:“总督说得是,过去咱们都听你的,可他算什么?他也叫兵?我如今是指挥同知,官大几截,讲他几句有错吗?老子是吃这口饭,却不兴在女人背后躲着。”
“那是唐安南,是南希郡主,我未来的妻,同样也是他的妹妹。”霍长泽说,“你如今算是对他有再多愤愤不平,也该忍住,不该对安南动手。”
“可他不是公主的儿!”钊阳宗恨,他萧兰佐就是顶着这个姓,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胡作非为,“连郡主,都不是!”
唐安南摇头,捏着额头,是个急性子,但是不会变通,霍长泽跟他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
“他挂的是锦衣卫的腰牌,如今领的是近卫的差事。你坐到我这位置再给他甩脸,那就是你的本事。”霍长泽垂眸看他,“你觉得自己没错?”
钊阳宗梗着脖子说:“没错!”
“那受什么鸟气,”霍长泽说,“走吧。”
钊阳宗倏地抬头,不可置信:“总督你要罢我的职?!”
晨阳如临冰窖,事大了,扯到郡主,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不是萧兰佐就是钊阳宗。
萧兰佐不会有事,有事的只能是钊阳宗。
“禁军无私仇,少他妈给我扣帽子。我谁也不为。”霍长泽沉下声,“禁军我说了算,你能做自己的主,还叫我总督干什么?”
“我……我对郡主动手,是我不对。”钊阳宗转头对唐安南说,“郡主,是在下口无遮拦,还望郡主大人大量,莫要为我这等小人费心。”
唐安南看着晨阳苍白的脸,霍长泽脸色不佳,想着她好像也绷着脸很久,于是乎,说:“钊同知,你对我毫无胜算,更别提萧兰佐。”钊阳宗顿愕,唐安南继续说,“别说我了,你脱了这身铠甲,卸了这半钢刀,血海深仇你只管来讨,只要你三招之内拿下我,我让延钰立马给你道歉。”
钊阳宗抿着唇,不肯说话。
唐安南眼神瞬间变化,“但是……”
话还未说完,唐安南一脚踹上去,钊阳宗巍然不动的身躯居然向后倒退去。
禁军众人,包括霍长泽也是惊愕,心里都是想着,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你连我一脚都接不住,你说你穿着这身铠甲,挂着禁军的牌,有什么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