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负责安南保护工作,没有其他想法。”
玄机快吓死了,唐安南快笑死了。
“真没有啥。”
玄机被霍长泽看得满头大汗,希望唐安南解救一下,结果唐安南笑得花枝招展,根本不想理他。
***
这边。
雨珠乱跳, 泥点迸溅。
泪罗院急匆匆地进出着人, 遮雨棚已经架起来了,那草药煎煮的浓郁苦味四处弥漫, 守着炉子的锦衣卫都用巾帕遮着口鼻。
锦衣卫抬着郡主送来的药进去,而且明令说过每人喝一碗,下去喝一碗,上来喝两碗。
时时刻刻都喝着药,不怕没有药。
相比职教之前什么都没有,这次什么都有,无论是药还是粮食,什么都不缺。
郡主只说,事要做得好,人也要保护好。
不能事情还没做好人先倒下了。
沈希冉用布裹着脑袋, 跟柳赋一起分发药汤, 见那烧昏迷的人口里含糊地讲着话,便端详了片刻。
柳赋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 看太傅不动, 于是问道:“怎么了?”
熟悉的症状,想不知道也难。
“这是凤城疫病,”沈希冉拨开病人的衣领, “红疹会爬身, 挨不得, 要传染的。让喂药的人稍微保护一下自己,别靠得那么近。”
柳赋说:“好治么?”
沈希冉头皮痒,他搓了几把,说:“好治,就是麻烦,只要药材供应的上,这病没啥大问题,而且太医署有记载,对付这病肯定有办法,再加上你看这些药全都是郡主送来的根本不会缺,我们只管治病救人便是。但是官沟必须继续挖, 但谁知道有没有患病的人往水里吐过唾沫、撒过尿?要是挖沟的染上了, 自个儿却没察觉, 跟别人挨着碰着,不就又要倒一大片,这东西看着吓人,传染力也十分惊人,但是能治好的,不是一种特别要命的病。”
“造孽,”柳赋看着遮雨棚底下,“那怎么办?那么多人还在水里呆着呢。”
“怎么办……”沈希冉忽然拉高布遮脸,看着泪罗院门口来了人,小声说, “全看命,这先得稳住人心,断然不能乱,再把庆都的大小药铺都汇集起来,病人是一定要隔开的。”
“但是现在有郡主在这个天翻不了。”
“翻不了又如何!唐安南毕竟是个女人家,那些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这天翻不翻得了他也说了不算,我们也不能久留,”柳赋把碗放下,“这事儿有人办,我叫兰佐走。”
“走不了,”沈希冉说,“他就是那个办事人,这个关头你能指望杨盟出来办么?他们躲都来不及。要知道郡主还在这儿,他是郡主的哥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走的。”
“不行!”柳赋勃然变色,“他如今才是个五品小官,连四品上堂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能让他办?这事这么大,有的是比他位高权重的人!唐安南若是有些良心,就应该让他哥哥远离这里。”
“良心?你跟谁讲良心?”沈希冉撂碗,“唐安南吗?你刚才的话也说的没错,她的确就只是个郡主,这天翻不翻得了她的确说了不算,但是杨盟不同,他要是打着历练的名号把他摁在这里,你也没办法!病一起来,哪个官大的情愿下来?就是范兴朝也来不了!况且兰佐不能走,这机会千载难逢,他要是办成了,就能再升!升——”
柳赋猛然推开他,说:“你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