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凉,怎么不烤火?”
萧兰佐睁眼,说:“不冷,江东大街挖完了?霍长泽那边没事了?”
“嗯。差不多了。”唐安南把火烧旺,“怎么不到床上睡?我让人重新给你端药进来吧。你那些药喝了没什么用。”
“我知道,我就是眯一会儿,”萧兰佐说,“躺下就起不来了。那些药毕竟不是你拿来的,喝了也没什么大用处。”
唐安南把盆挪到床跟前,说:“上来睡,一会儿我叫你。看你这么累,要是精神不好,被他们拿捏住了可就不好说了。”
萧兰佐也不客气,他躺下去,唐安南便在旁边坐着,手拉着她。萧兰佐用脸贴着她的手,萧兰佐原先还能听见唐安南低声说话,后边就模糊了。
唐安南听着萧兰佐呼吸微沉,才伸手解了他衣领,仔细看着那红疹。
跟聂鸿志的不一样。
又眼神注意着他的样子,
唐安南又给他把衣服扣好,坐在一旁看书。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安南觉得手里的人烫得厉害,立即就清醒了。
“哥哥——”
萧兰佐火烧似的,汗已经渗湿了鬓角。唐安南摸他,他哪里都在发烫。
唐安南猛地起身,唤道:“哥哥,哥哥?”
“哥哥——萧兰佐!醒醒!”
萧兰佐淌着汗,眉头紧锁,呼吸微促,被唐安南唤得半醒,说:“分……分隔……这病不挨着水也能染上。你不能在这,走,回去,郡主府里呆着,不要出来,望春园里没人…没人敢去,”
唐安南用氅衣裹了他,喊道:“乔歙,打水来。”
外头靠着墙壁打盹儿的乔歙立刻惊醒,起身跳下台阶,钻进遮雨棚,让人烧热水,随后拉着太医往门内去。
唐安南看着太医进来:“有把握吗?”
太医不敢开罪郡主,只能说:“先…看看,先让我看看。”
太医稍掀开氅衣,看了一会儿,急声说:“郡主,郡主这是…染上疫病了!我看这病,是先染了风……”
唐安南扣住太医的手臂,他盯着太医,寒声说:“我哥哥是什么?”
太医一慌,改口道:“是……是劳心费力……才病倒的……”
“没错,我哥哥是今日在这里病倒的,”唐安南收紧手指,“我哥哥在此之前没有病。而且一直喝着药,我带了药过来,外面的人都在喝,我哥哥是因为太累了,才会晕倒。”
太医连声说:“对对对,郡主说得对,老朽医术不佳……”
“庆都的药都在这里,我的药也在,既然医术不佳。”唐安南倏忽缓和了语气,“出去,我自己来。”
太医看着唐安南的眼睛,腿脚一软,扶着床沿,慌不迭地点头,说:“是…是,郡主,这就走这就走……”
郡主的眼神果然不能看,看得吓死人。
乔歙见唐安南脸色不佳,不知是给气的还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