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送来了药,说是找到对症治病的药,其实就是唐安南送来的。
可这时候没人敢说,郡主本就没打算宣扬这件事情哪头都得罪不了。
太后不疑有他,只说这要也跟宫外一样,每人都喝,而且每日都要喝。
安姳是个聪明,知道这时候跟在谁身边是最安全的,无论怎么逃都逃不过这帝王家的手掌心,不如待在陛下身边若是陛下好了,她便是陛下的心头肉,若是陛下没有好,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萧远秋喝了药,还算好些,不过这灌进去的药属实太少,他时醒时昏,这太医院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这药是宫外拿来用的,宫外的人倒是用得好,可是陛下就不一定了。
药都用的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出了错,哪个环节没有做对,这药的剂量用错了,这陛下可就一命归西了。
大伙儿已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宫内死气沉沉的,人人如丧考妣。
太医院的人不仅要管这宫内的,宫外的人更是要管,这病就从宫外来的,若是宫外控制不好,这宫内多半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已经染病的人,迁出来的灾民也全部都要喝药。
虽然不知为何,太医院觉得奇怪,这药没拿多少,但就是没断过一直都在熬,每人都要喝,那些挖官沟的人,一日三碗,上来一碗下去一碗,那么多人,这药愣是没有断过。
彼时,他们想到郡主。
现在外面的事大多是郡主说了算,这户部和锦衣卫都被吩咐下去协理赈灾分发的事宜,并且在各处都开设了粥药棚子,每日都按时分发汤药和米粥。
杨林在聂鸿志病倒的那一夜已经将人都撤出江东大街,八大营借口寻访各大城门也把疏通官沟的事情彻底扔给了禁军,趁着郡主还没有顾得上这边的人,还让禁军一半的人在南意小山待命,如今也根本进不来,没有郡主的手令,他们可不敢放人。
若是里面的灾情控制不好,这进来一批人,那可就是要感染一批,多一批人生病受罪了。
得亏锦衣卫的人没走,工部的人也不敢撤走,大家紧凑的人手,又找了些没有染上病的人,花些钱让他们跟着一起冒着大雨挖官沟,一边喝药一边又挖通了四大主街才松了口气。
等到第七日时,大家都已经累得浑身没劲儿,这喝药固然能让他们不生病,但也经不住这么累啊,毕竟都是人。
乔歙和惠波中途也被唐安南派了出去,有玄机在这,其实她能忙得过来。
霍长泽知道萧兰佐病了之后,就不想让唐安南待在他身边,可是唐安南硬要如此,他也没辙,只能让他把药喝着绝不能断。
这才几日平日里都风光霁月的公子哥儿们,全都变成了蓬头垢面的叫花子。
唐安南中途带着吃的过来看她们时,都不忍心把他们叫醒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可是没辙现在不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涉险,这里面的情况复杂,有没有人再继续投毒不知道。
这病不像是突然有的,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唐安南暂时没有查清楚这病的来源,所以不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杨林以为是唐安南还没找到机会来收拾他,所以心里头一直胆战心惊的。
白日里唐安南有时要过去看挖官沟的人是否有生病的,要看情况给他们换药,若是这药不行了,不顶用了,便就要换另外一种。
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得回哥哥那里。
萧兰佐虽然得的不是疫病,可他还是病了,前几日尚且清醒,后边就是高烧不退,也吐得厉害,他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吐也只能吐酸水,这药喂进去半夜也会吐出来,唐安南没辙只能想办法把药从手上用输液管给他输进去。
饭也不进去要就给他输脂肪乳。
这营养自然比不上从嘴里进去的五谷杂粮。
但愿,这事快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