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的这些事,都是没有母亲的协助。
江元洲现在用兵,要请示羋越英;江元洲现在用钱,要请示庆都兵、户两部。
江元洲做了边郡守将,若非羋越英慷慨放权,给了他临危自调的特权,他的处境会比现在更加困难。
当然,从前是看在离北面子上,现如今是看在南希郡主面子上。
他们不傻,自然是知道,有些事……南希郡主做得到。
萧远秋这次进了江索驰的爵位,却没有任何实际升调,江家仍然只能做头吃不饱的耕牛,在边郡继续累死累活。他们面上是得了光,可里边全是糟蹋的意思。江家如今的困难,有一半是因为霍家,所以霍长泽不能——不能毫无表示地就接旨。
圣旨能下来,昭示着内阁也点了头,那么这命令是肯定收不回去的,没有天子改命的道理。但是霍长泽决计不能就欢天喜地地接了,他就算是磕头耍横、撒泼打滚,都得给江家一个态度。
萧远秋能糟蹋江家,因为朝廷拿着他们,凭的是强权。
“我们两家素来以兄弟相称,凭的是情谊。这情谊若是坏了,霍家就失去了东南方的助力。这对我们大大的不利,嫂嫂在中间也为难。”
唐安南进去同萧远秋讲话。
居然就这么讲到了天黑
霍长泽也就跪到了天黑,红堂也不敢擅自坐下,捧着圣旨在一旁站着。只盼着郡主能快点。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口有疾步声,来了个太监,急声传令:“总督快别跪了!陛下传见哪!”
霍长泽二话不说,掀袍起身,上马就走。红堂又赶紧跟着上马,看着霍长泽没有疲惫之色,他也不敢抱怨。
太极殿灯火通明,萧远秋坐在龙椅上,听着人传报霍长泽到了,他也不叫人,仍旧坐着描字,而唐安南也意外的没有坐下来,而是一直规矩地站着,霍长泽心里不悦,安南怀孕本就不易,这般站着,怎受得了?
霍长泽没有通传不得入内,便只能跪在太极殿外边,唐安南旁边。
二人都没有出声,唐安南甚至没有说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才洗刷过的地板上残留的凉水渗湿衣袍,满院太监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萧远秋对着琉璃灯发呆,他在这寂静的夜里想了很多,待他回神时,已经丑时了。他又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向外走去。
宫娥退避,太监跪地。
地上的影子叫人踩着,霍长泽没抬头,唐安南亦不动。
萧远秋俯瞰着霍长泽,他从前都是仰视霍长泽。他们在街上一块混的时候,霍长泽算他大哥。他们称兄道弟,做的浑事很多,萧远秋自认为是掏心掏肺地待霍长泽。
他们怎么走到了今日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