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行礼,恭敬地引着他们俩人进去。
花洮抿嘴:“为啥每个人见到侯爷想的都是问郡主呢!!”
“因为如今还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的便只有郡主殿下,他自己也是个明白人声之后也不会开这个口,若是郡主在的话就好说多了?”
花洮咂咂嘴:“郡主说话的确管用但是,他不会以为郡主那么好说话吧?”
“也许吧。”
郡主的脾气他们也不太清楚,但这些熟悉郡主的人都知道,千万别惹着郡主,否则有你好看的。
说吧你头拧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郡主是真的能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船内一面垂纱,有琮琮的琵琶声流入夜色。席位安排有高低之分,晨阳把他俩人引入上座,这桌坐的都是世家子弟。
看来邀请了不少人。
不过围观之人倒是没见着几个。
易再见着几个熟人,却没打招呼。胡燃看气氛不好,连忙起身调解,说:“这不是瞿大少吗?难得见您一回啊!今日也有空来吃侯爷的酒?”
瞿良材是瞿飞翮的嫡系大哥,但这人既无才学也无头脑,凭着出身硬是踩了瞿飞翮好些年。常常拿着罪臣之女的身份压着瞿飞翮,如今却反过来被瞿飞翮压着,心里头自然不满。而且他心比天高,看着眼下易家式微,便对易再起了嫌弃之心。
瞿良材吃酒,只说:“嗯,小侯爷别来无恙,您不也是得空来吃侯爷的酒吗?”
胡燃插着扇子,说:“我么,还成吧。大少近来做什么呢?出来玩啊!别老是待在家里都发霉了。”
瞿良材面露骄矜之色,说:“在家考究些前朝孤本,忙。最近天气也不好”
胡燃笑说:“欸,大少才高八斗,那今日怎么得空了来吃侯爷的酒?”
瞿良材始终是侧身,不肯拿正眼看易再,说:“听说蓝绍祺归都了,我思忖着今夜应该能在此见着他,便来了,有些问题要同他讲一讲。”
易再已经忍了半晌,见他这副姿态,当即冷笑,说:“那不一定,要请教元琢学问的人按照学识修养一直排到了雁门关,大少蹲守在此也没用,今日他也不一定会来,就算是来了,轮不着你吧!”
瞿良材最恨别人讲他才疏学浅,在家中本就是因为瞿飞翮让他心头不爽,却偏偏那个人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此刻出来也算是散散心,却没想到有人又来给他添堵,当下搁了酒杯,寒声说:“好嘛,我不配,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坐不坐得起这个位置!”
他一语双关,易再霍然起身。
瞿良材嘴巴刻薄,看易再涨红了脸,也冷笑几声,反倒不怒了,尽拣些尖酸的话说:“坐啊,易大人,这椅子上有钉子么?这一船的人都看着你,你今夜风光无限——你们易家近来确实风光无限嘛,比你前头生儿子还风光!”
唐安南准备伸手进去看看,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停在来,郗欢见状,莫不是里头说什么话了。
这个易再她是知道点的,先前的原配病死了,下边的妾室怀了几次孩子都流掉了,眼看着过了而立之年还没儿子,易老夫人吃斋念佛,四处求方子,为了生男孩儿,给他房里塞了一茬又一茬的人,闹得人尽皆知,背地里都嘲笑他易再有隐疾。
不过是身体没有调理好,怀孕期间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都不懂随便乱求神拜佛有何用?
易再怒火攻心,颤抖地指着瞿良材,气得直喘,断续地说:“你、你……你又算什么玩意!让底下的庶子当家理事,你简直、直……蠢笨如猪!当初你还能压他一头,如今你能压得住他,还不是被人夺了位置,底下的庶子他母亲是什么货色,你母亲是什么货色,被别人压着你心里头不舒坦是吗?”
瞿良材拍案而起,说:“你住口!你有辱斯文!你狗屁不通!说什么也不要说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