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霍长泽在太极殿外边等着通传,萧兰佐也在,两个人离得不远不近。
“这几日到处都有人在打探聂家的家底,”霍长泽把银狼刀卸给萧兰佐,趁他接手时微微压住了他的手,“大人的动作要快了。不然,安南的嫁妆没有了,就打不了头面,她可就要自己亲自来了。”
萧兰佐似乎另有心事,闻言抬着银狼刀,说:“嗯,人已经出了庆都,带着棺材往回赶,下个月就该有消息了。你还是把安南稳住再说吧,不过是嫁妆罢了,以后我在另外给就是了。最近她肚子也大起来了,你还是多注意些,安南也说了账目的事情,我让他们把钱能抛出去的就抛出去,账目尽量做的好一些。”
“安南在怎么做,也是不同于别人,范兴朝这个人不同,更难对付,他要打定主意把聂家家产收入国库,你的人赶得再快也会失去先机。”霍长泽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便松了手。
萧兰佐掌中一沉,堪堪抬住银狼刀,说:“……他再快也要走个章程。安南可不走这些,只管自己,而且……这钱一旦被安南控制住了,你觉得还有可能被范兴朝吞进国库吗?之前安南给国库送了多少钱,这件事,他心里不清楚吗?陛下跟他说了不止一遍了。心里难道还没数吗?”
今日火气有点冲。
霍长泽瞟了眼太极殿的廊下,问:“怎么了?你这语气不太好啊。”
萧兰佐说:“我在找人,师父不见了。”
师父……柳赋?
霍长泽说:“只要没有通牒,就还在庆都。疫病期间八大营也不敢擅自放人出入,疫病以后由禁军接管巡防,若是柳赋师父出去了,我这里该有消息。人应该还在庆都,你慢慢找,需要帮忙吗?”
“我也猜测还在庆都,”萧兰佐顿了少顷,“聂鸿志只是为了带走先生,师父是为了保护先生才随同前去,不该耽误这么久。但若是先生还在险境之中,那师父肯定没法独自离开。就是不知道是多么艰难的险境才让师父一直跟着先生,我实在找不到有这样的地方,光是就师父和先生那样的人应该不足以威胁他们,早就应该放松警惕让师父回来投放消息,可是现在师父都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聂鸿志已经死了,”霍长泽略转眸,看着那头,“该叫人查查这位的家。之前他家不是被放火了吗?”
“嗯,安南放的。”
霍长泽:“……”
就知道这中间一定少不了她。
萧兰佐顺着霍长泽的目光看过去,那头瞿飞翮身着官袍,正与公祖霄联袂走近。
“你在怀疑是他带走了?”
“他之前跟瞿飞翮相交甚好。”
霍长泽脸色一沉。
如此看来,提出要收这笔钱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瞿飞翮相貌平平,气度却很儒雅。
他不是寇修贤、匡倝他们那一类,他待人温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公祖霄倒是出人意料,这位传闻里的青海强腕,看着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俩人走近,四个人相互见礼。
公祖霄以往来庆都述职,只在百官宴上远远见过霍长泽,和萧兰佐更是第一次见。但他心不在此,所以对他俩人既不亲热,也不拿乔。
不过,还有原因是南希郡主,这明月公主的遗腹子,不过回来短短两三年,这手腕儿都已经强到这朝堂之上,就连范阁老都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