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次太后把人带走之后,在她身上用了那么多刑法,都没能让他开口说句话,她的骨头倒是特别硬。侯爷你可能不知,南希郡主手里头握着的是长生不老药,太后可是想要这个东西的人,现在南希郡主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监视之下,不如你们回去看看。”
霍长泽冷漠地看着王才霖,倒是萧兰佐拨开供词,双手在桌上微拢,对着王才霖不笑也不怒,平静地说:“是啊,看着这样的萧延钰,你心下不平。你儿子在早年间混迹勾栏,等到今年内阁换人,他再想凭借科考步入仕途就难于上青天。你也这个年纪了,王氏的嫡系里却没有一个能够支撑王家继续走下去的人。你把希望寄托在联姻上,可惜胡氏也知道胡家正在走下坡路,芮蓉郡主最终嫁去了易氏。你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屡次贬谪新人,怕的就是被后起之秀顶替。可是那些后起之秀都被阁老好好的看在眼里,等到你们一落马,他们就会立刻顶替你们的位置。王家如今看起来还在鼎盛之态,可实际上已经是将要溢出去的水——你死了,王家就注定要败了。”
“而你先前一直在说安南,安南她并没有阻止任何人升官发财,相比这叫啥他还替你们每个人兜了不少,你知道每年要从这里进出多少银子吗?国库早就已经空了每一年,她回来的每一年,都在国库里添加银子,可以说你们发的有些俸禄都是来自于安南,关于太后带走安南的这笔账我们也太后说清楚的,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要活着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知道带走安南的人是太后,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放过太后,安南身怀六甲,被她们折磨至此,却只是为了一个荒诞的药丸,如今安南能活着回来,那只是她幸运罢了,但凡她不够幸运,只怕是母子俱损。
“回来了又如何,一个油尽灯枯之人,你们在身边就没有发现吗?”
霍长泽确实看出安南的脸色不太好,可是他一直在给自己鼓励,他不想让安南失望。
这次离北的案子牵扯太多,他不想他们在这庆都里过得太安逸了,为了谋取利益把手伸到了不该伸去的地方。
“侯爷,萧大人。你们二位自从南希郡主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忘了从前了。”王才霖摸着镣铐,说:“家势如潮汐,涨涨退退就是世间真理。盛一时,败一时,那都是命中注定,正如当年明月公主去世,那也是命中注定,我们并未插手,公主就自己被烧死在家中。该轮到我王家的,我没什么可惜的。青云延续至今,历经数代,什么都在变,唯独八大家没有变。所以我的死,才是王家的活。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跟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并没有插手进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
王家人的手上干干净净,从做这件事情开始他就已经清楚了,早晚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但是绝对不能烧到王家身上,在他这里火苗熄灭就算了。
“八大家真的不会变吗?”霍长泽说,“聂家兄弟同室操戈,嫡庶全部子嗣凋零,到了今天,已经没有血脉延续,往后的聂家就不再是曾经的聂家,他们被挤出朝局是早晚的事情。或者说现在就已经被踢出去了,当初他们炙手可热,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是做什么的,给了其他人有多少恩惠?”
王才霖却付之一笑,他说:“只要聂氏还在,他们就不会出局。今日你们弄死了聂鸿志,想要分割聂氏的家财,却又舍不得抛弃的聂氏的生意,所以还得继续靠人打点。聂氏这算死了吗?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位掌舵人,这是短暂的困境。来日那位大夫人另结新欢,只要她还想/操控聂家名下的生意,对方就只能入赘改姓,生下来的孩子仍然姓聂,这就是聂家新一轮的嫡系延续。”
“那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大夫人她痛恨聂家,在他离开前涂之前就给安南写了一封信,他要将聂家所有的生意都交给我们郡主殿下能帮他要一封休书,如今聂家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一个寡妇,按理说依附着聂家自然会活得很好,可是她早就想离开聂家了,她是被抢过来的,如今两个聂家人都已经死了,她有什么理由在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