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佐挂刀格挡,被巴伦重力的撞击击退半步。他在巴伦尚未站稳前突出一脚,扫翻巴伦。
巴伦单手撑地,立即就翻跃而起,棱刺在指间转得异常灵巧。萧兰佐避闪着,临渊跟棱刺“噼啪”地密集碰撞。
钊阳宗急中生智,抬手喝道:“火攻掩护殿下!”
墙头守备军冒着砲轰拉开弓箭,巴伦果然退后些许,待看清墙头,才知道又中计了,城墙上已经没有火油了。
他还没收回目光,胸口就陡然一沉,竟然被萧兰佐踹向后方。巴伦在跌向后方时攥住萧兰佐的脚踝,把萧兰佐也拖倒在地。
泥浆“哗啦”地爆溅,帕子松开了,还有知觉的三指没能握紧临渊,临渊跌到了一旁。萧兰佐猛呛出血,想起身,却一下没起来。
“舅舅!”
巴伦灵敏地挺身而起,看萧兰佐要握刀,就拖着萧兰佐的脚踝,把人拽向后方。
唐安南抱着濮墨,飞身而下,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巴伦一抬头,刺眼的光并没让他看清人,下意识的警觉让他在泥浆里抓了个空,他果断放弃。
这几下要命了!
萧兰佐粗喘着。
唐安南抓住他的手,然后学着柳师父联系的样子。
肘部痛击向巴伦的门面,柳赋师父的拳刚力猛挫,但是她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力,却打得巴伦松开手。
但是巴伦反应很快,右手的棱刺脱手,接着就落在了左手,出其不意地插向濮墨的喉间。
巴伦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抱着一个孩子来跟他决斗。
唐安南单臂挡不住,将濮墨向后一扔交给萧兰佐,随后她双臂霍然夹住巴伦的左手,半身微仰,那棱刺就停咫尺。轻而易举地扭过巴伦的左手,在巴伦倾向自己的时候抬膝撞在巴伦胸口。
巴伦当即摔地。
萧兰佐偏头啐掉血,抱着濮墨,心里骂了句“胡闹”。
不过,这是有多自信,才会带着一个孩子来这里。
唐安南在巴伦抬头时一拳把巴伦脑袋砸歪了。
巴伦别开脸,空手握住唐安南的小臂,在唐安南收力的同时翻别过去,带着唐安南全身摔在泥浆里。
唐安南只看了眼濮墨,让他闭上眼睛,摔地的时候扯住了巴伦的侧领口,眼中却金色再出。
“箭怎么放出去了!”
床子弩周围的火星乱蹦,在长箭猛然蹿出的那一刻,带起凌厉的强风,接着直冲巴伦而去!
巴伦一把拽起唐安南,他向后滚身,顿时扑进了濠沟。床子弩的长箭砸进濠沟,激起浪层。
唐安南吃了几口脏水,呛得头昏眼花。巴伦始终没松开她,拖着她攀到了濠沟对面。
“女人,不配上战场。”巴伦重新拔出腰侧的弯刀,“我要送给他们看看。”
唐安南仰着脖颈,在喘息里吐掉泥沙,笑出声来。
她的头掉了。
巴伦猛地后退,唐安南华为泥沙。
“假的——”
“巴伦。”
萧兰佐旁边,唐安南已经揭开面纱,而刚刚那个还戴着面纱,分辨不出。
此时的她,含情眼半敛,显得格外邪性,说:“风来了,你也该死了!”
“唐安南!你不是死了吗?”
巴伦要过去,就在这一刻,空中再次爆出撕裂般风声,锐箭伴随着炸开的闷雷,随着暴雨钉在巴伦身旁。
霸王弓淋着雨。
那不是天上的闷雷,而是地面的雷群。重骑踏地轰鸣,冲锋时连雨水都能撞飞,就像是蛮横的凶兽扑出漆黑的夜。相柳冲破雨帘,浑身是血的霍长泽犹如道乌黑的闪电,从天际杀到战场。
严霜过境。
狼来了。
“不走吗?哦……你走不了了。”
唐安南未动,右手一伸,萧兰佐握着他的手站起来。
濮墨重新回到唐安南怀里,不仅是因为母亲,而且舅舅身上还受了伤。
“爹爹回来了。”
唐安南眼里是兴奋,掩饰不住。
“哥哥,能再见到你们我真的好高兴啊。”
萧兰佐看着自己:“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濮墨伸手,呐喊着:“爹爹,回来,杀了他,就是他杀了爷爷!”
唐安南眼中一动。
“没错就是他杀了爷爷,不然他今日也不会这么惨,一个人来面对我们了。”
巴伦眼神难以置信。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你绝对哪里哪里都去不了,你的援兵在地下等你呢,你可以现在跟她们下去见面。”
巴伦不敢恋战。
唐安南说的话,没有假话。
“你是不是对他们动手了,”
“何必再来问我呢,自然是真话了。”唐安南说,“今天我就把你的头,拿去交给你的可敦和可汗。”唐安南拿出母亲就给她的刀,“我相信他们的反应,会跟我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