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闭着眼吃下。
哈克的尸体就在旁边,玄机过来,见此:“郡主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稚子无辜。”
借着他人身躯的“江元洲”盯着玛格丽特:“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大的威胁。”
玄机看着玛格丽特,似乎同情了点:“可郡主不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吗?”
即便是当年的明月公主,也不会赶尽杀绝。
“所以这就是我跟母亲的不同。”
萧姝然为了大义会放过玛格丽特,但是她不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为何不……”
“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活着的玛格丽特。”“江元洲”回头看着她,“作为一个母亲,我不会杀人,但是作为一个郡主,未来的女帝,我必须这么做。你的孩子,性命我留下了,你的命我也给三十六部一个面子,还给他们,回去警告一下你的父亲,如果他愿意同我为敌而不是交好,我愿意踏平沙漠,到时候来的就不是玄机、奥狄斯、江元洲和霍长泽等人了,我会亲自来,你如今也看到了,我只是来了半个,你们就没有活下去的余地,所以,珍惜生命吧玛格丽特,毕竟,你们斗不过我。”
玛格丽特蹲坐在地上。内心苦涩,只希望大漠之神,能给她力量杀了她,可是,好像一切都在“江元洲”手里捏着,所有的一切计划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金帐前的火堆倒在一起,阿奇柯在银狼刀前迸断了石珠额链,那象征强部叱咤风云的鹰旗在焚烧里终于倒下,霍长泽的身形挡住了一切。
“你的丈夫死于我丈夫之手,这是他的命。”“江元洲”看着她,“怎么样?你是要闭着眼睛看着他死,还是要睁着眼睛看着他?”
霍长泽用强袭迫使阿奇柯失去了所有退路,他在烈火中高喊着:“阿奇柯。”
阿奇柯吃力地接刀,被霍长泽逼近,汗水淌湿了他的双眼。
霍长泽越战越勇,他的狷狂来自于草原,只有雁门关的大地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男儿。他高涨的战意掺杂着汗水,眼睛和刀光一样雪亮,里边装着烈阳。
阿奇柯疲于鏖战,弯刀已经迟钝了,终于在霍长泽又一次发起猛攻的时候脱手了弯刀。
阿奇柯看着“江元洲”:“你们真是厉害。”
“江元洲”又出现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这里。
“我们在这里你只能死。”霍长泽眼神幽暗地看着他。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天就快要亮了。
阿奇柯的石珠滚落在脚边,脚下的黄沙被血水浸泡。他仰起头,苍穹间的猎隼所剩无几。
“天神眷顾雄鹰,”阿奇柯骤然高举起右臂,朝着大漠的残余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我阿奇柯统治六部四十年,到达过青云内部,对得起大旗,我们梦寐以求的黄河。”
银狼刀劈头砸下,阿奇柯硬是用附带臂缚的手臂扛住了。
“我们梦寐以求的黄河,”阿奇柯在空隙里,对霍长泽豪放地大笑,坚定地说,“霍长泽,二十年后,大漠的雄鹰还会再次飞越雁门关。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但你杀不尽大漠的鹰二十年、四十年,”
臂缚在刀刃发出崩裂的声音,阿奇柯沉声说,“大漠终有一日会迎来真正的大君。”
霍长泽在施压中同样爆发咆哮:“二十年、四十年,离北的狼永驻防线,来啊,”他赤红着双眼,森然地说,“这一次,下一次,我在黄河畔等着你们,三十六部永远跨不过黄河。”
“想来就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江元洲”道。
“就是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阿奇柯的臂缚彻底断开,紧接着刀锋势如破竹,从正面结束了他的嘶吼。
玛格丽特的呜咽戛然而止,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她爬起来,踩到裙摆跌在地上,又爬起来,攥着那把匕首冲向霍长泽。
疾风扫过飞沙,刀锋骤然直指在玛格丽特的眉心。
玛格丽特的发散落满身,他停在刀锋前,眼中的泪珠流淌不止,浑身颤抖,终于咬牙憎恶道:“杀了我,霍长泽,杀了我。”
银狼刀的血珠滴答在玛格丽特的眉心,混杂在她的眼泪里,模糊了这张脸。
“江元洲”过来一巴掌将她扇倒。
“江元洲”就在旁边:“我给了他机会让他活着,就算孩子活下来也不可能是猛烈的雄鹰,你们放弃吧。”
天尽头的晨曦刺破黑暗,黎明的薄光铺满荒芜的沙地。霍长泽的铠甲泛出细微的芒,他微微抬起下巴,汗水下淌。他对玛格丽特说:“而且,离北铁骑,不杀女人。”
玛格丽特齿间发抖,那是恨意,她站在这里,连战死的尊严都被霍长泽剥夺了。
“江元洲”道:“骑上你的马,滚出这片沙地,往后漠三川以西尽归离北所属,没有我的命令,三十六部胆敢逾越一步,”
霍长泽顺着她的话,刀锋下移,重重地钉在玛格丽特脚前,像是在这里划出条不可逾越的天堑,“严霜就屠尽三十六部全族。”
“江元洲”手里寒冰尽显,玛格丽特终于恐惧害怕的看着“江元洲”手里的东西,“你不用怀疑我会不会这样做,你只需要明白,我不惹你了,你们也别惹我,相安无事的活着,那是自然最好的。”
离北的狼旗招展在苍穹,霍长泽的侧脸冷峻,这是狼王仅剩的仁慈。他的战刀杀掉了边沙的豪雄,他的铁骑就像严霜一般过境无声,他的背后屹立着万古不变的雁门关。
阿奇柯曾经屠遍了六州,那不是强大,屠杀才是种懦弱,真正的强者敢于面朝岁月的侵袭。从此以后离北不再独行,霍长泽拥有世间最强的后盾,他就是世间最锐不可当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