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嘴角上扬,脸上笑容绽放。
文斗?
他才是祖宗。
他怕谁?
林丰说道:“祝有山,你先质疑西风醉,如今西风醉得了证明,你又要文斗。也好,我成全你的挑战。只是你来挑战,你赢了,我丢尽颜面,这是我付出的代价。可是,你输了呢?”
祝有山沉声道:“我不可能输,必胜!”
林丰道:“规矩,还是要定下。否则,还比什么比?你输了,必须付出代价。”
祝有山道:“我输给你,丧尽名声,这就是我付出的代价。”
“不!”
林丰摇头道:“你祝有山不远千里,自安邑来咸阳挑战我,故意针对我。你赢了,踩着我的尸骨上位,得到无数好处。你所谓的失败代价,完全不对等。”
祝有山道:“你要什么代价?”
林丰道:“简单,你祝有山输了,当着所有人大秦士人的面,跪在地上,三跪九叩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小觑了大秦,小觑了大秦士人。”
刷!
祝有山面色微变。
这太苛刻了。
一旦失败,他跪下来道歉,就等于是丢尽了颜面。
林丰见祝有山迟疑,冷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祝有山一下有些纠结。
答不答应呢?
林丰继续道:“你祝有山,在夏国安邑时,一向是眼高于顶,瞧不起我这个荀子弟子,更是说家师浪得虚名。既如此,怎么没了胆气。你有必胜的把握,何必怕呢?”
“好,我答应了。我如果输给你,便跪下来,向所有大秦士人三跪九叩道歉。”
祝有山一咬牙,便直接答应了下来,他一想到取胜的好处,便忍不住心动。
好处太大了。
当然,祝有山其实没有选择。
他是奉皇帝的命令,来针对林丰,要让林丰名声扫地的。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必须要成功。
否则,皇帝会失望。
皇帝失望,他未来的仕途,便失去了升迁的空间。
林丰仍是让祝有山立下了契约,双方签字后,林丰从容道:“你祝有山来者是客,来,我让你先。”
“来人,给祝有山准备笔墨。”
林丰吩咐了下去。
康氏一招手,侍从迅速拿来了笔、墨、纸、砚,铺在案桌上。
这一刻,大堂内各大青楼的花魁,全都熠熠生辉,眼中有期待神色。她们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如果得到一首能流传千古的诗词,那便是扬名的机会。
徐琉璃坐在康氏的身旁,她也打量着林丰,更是期待。
林丰的词,徐琉璃很喜欢。
至于其余的大秦士人,目光看过来时,盯着祝有山,都是同仇敌忾的愤懑。祝有山如今,又是代表大夏国来的。
这是敌人。
祝有山浑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他提起笔,写下了《青玉案》三个字。
祝有山的字,颇有章法,相当不错。一旁的侍从,看到了祝有山落笔,便高声诵读出来。青玉案,是词牌名,而且是比较有名的一个词牌。
所有人,是仔细听着。
“新腔一唱双金斗,正霜落,分柑手。已是红窗人倦绣,春词裁烛,夜香温被,怕减银壶漏。”
词的上阙写出来。
周围,登时寂静了下来。
这首《青玉案》,写得极有水平,对比昔日燕长歌和林丰的较量,燕长歌简直是废物。
这是有真才实学的。
一个个大秦士人,眼中都多了一抹担忧,担心林丰会失败。
祝有山下笔迅速。
“吴天雁晓云飞后,百感情怀顿疏酒。彩扇何时翻翠袖,歌边拌取,醉魂和梦,化作梅花瘦。”
下阙的词写出来,尤其最后两句,使得整首词的意境变化,更多了春情和春怨。
整首《青玉案》的格调,一下便拔高。
许多大秦士人议论着,琢磨着自己应对,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要斗这样的一首词,根本是办不到。
徐琉璃也在琢磨,她本就琴、棋、书、画精通,才学颇高。如今听到祝有山的词,眼眸转动,又看向了林丰。
其余青楼花魁,一个个不断议论。
许多人,内心震惊。
这样的一首词,如果送给他们,虽说比不得林丰的《蝶恋花》,可是也足以传唱一时,足以引起一定的轰动。
二楼雅室内。
赢九霄听到祝有山的青玉案词,他皱起眉头,沉声道:“王卿,朕虽说不怎么懂词,可是祝有山的这首词,听起来不错。你说林丰这小子,能赢吗?”
王棠笑道:“陛下,我相信林丰。他诗词曲赋都是高绝,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他这般的人?我笃定他能取胜。”
赢九霄道:“但愿能取胜,他如今半步都不能出差错。一旦失败,攻讦就会接踵而至,甚至会名声丧尽。”
王棠道:“臣相信他。”
赢九霄点了点头,眼眸深处,却是多了一抹担忧。只是他看向祝有山时,眼中更掠过杀意,这些大夏国的人,真是该死。
祝有山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大秦士人脸上震惊的神色,心中无比得意。他再扫了眼大堂台上的一个个花魁,这些绝色女子,也都流露出了复杂乃至于意动的神色。
他的词,显然是极好的。
祝有山内心更是得意。
林丰虽说不错,可是他祝有山,丝毫不弱林丰。
祝有山昂着头,自信道:“林丰,我的词,已经写好,现在该你了。你,可是一定要考虑清楚。虽说一首词落败,不代表什么,可是你败了,就证明你不过尔尔。”
林丰自信道:“祝有山,当初在夏国时,人人说你祝有山,和我林丰齐名,号称国子监士人双璧,我却不耻,因为你品行卑劣,谄媚奸佞,趋炎附势。你这样的人,有些才学,也仅仅止于此。有才无德,国之大蛀。”
祝有山呵斥道:“你懂什么?你懂我的艰辛吗?林丰,今日是较量词的时候,不是谈论其他。我写下了一首词,现在该你了。”
林丰冷笑,径直走到安桌旁,提笔就写下《青玉案》三个字,仍是同样的词牌名。
祝有山是青玉案,他也写一首青玉案。
“哈哈哈……”
祝有山看到林丰的词,一下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是狂傲。
他笑罢后,看着林丰,啧啧道:“你要和我写一样的词牌,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花来,真是笑话。”
林丰道:“是不是笑话,谁是笑话,你一看便知。”
他已然继续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