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夜晚,寒气袭人。
林丰坐在房中,又在撰写书信。
他离开咸阳时,和白玉瑶有约定,时常书信往来。白玉瑶不知道他的所在,无法寄来书信,只能林丰写信送回去。如今隔了几天,他又写一封信。
“玉瑶吾妻,见信如晤。”
“元夕节过去,在咸阳的你可好?算算时间,你怀孕已经三月有余,孩子渐渐大了,想来孕期十分辛苦。我不在你身边,当心身体。我在晋国已经完成出使的任务,即将启程前往齐国。”
“待出使完齐国,便会归来。”
“你我相见之日,已经不远。”
“夜凉如水,值此之际,我又想到一句话。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相思若柳,飘满城,尽飞絮。”
“勿念,保重!”
林丰一篇简单的家信写好,密封装好,便喊来赢五,把书信递过去,吩咐道:“书信是给我妻子白玉瑶的,烦请你交给黑冰台的人,请他们代为转送,尽快送达。”
赢五接过来,感慨道:“先生出门在外,却是记挂着妻儿,令人佩服。”
林丰道:“人在外,不能陪伴妻儿,只能这样聊表思念。”
赢五心中很钦佩。
搁在另外的人,外出的时候,谁愿意没事儿写信啊。
林丰却是不一样,对白玉瑶可谓极尽宠溺。这样的书信,看似简单,却是能温暖人心。
赢五拿着书信转身往外走,只是他走到门口,林丰忽然道:“等一等。”
赢五转身道:“先生还有什么事?”
林丰道:“我离开虎丘山时,兄长曾提点了一件事,司马道恒被问罪后,可能会报复。只是,还得看他死不死。关于司马道恒的结果,黑冰台可有?”
赢五摇头道:“卑职刚回来,暂时还不知道,先生需要,我立刻去了解。”
林丰摆手道:“不必这么麻烦,我去问顾喜,他肯定知道。”
说罢,林丰站起身离开院子,往顾喜的书房去。如今顾喜也是刚回家不久,正在看书,得知林丰来了,他亲自打开门迎接,微笑道:“师叔怎么来了,有事让人通知一声,我直接去小师叔的院子就行,您何必亲自来呢?”
林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顾喜道:“小师叔请坐。”
林丰和顾喜坐下来,林丰开门见山问道:“我刚从虎丘山回来,不知道朝廷对司马道恒的处置,是什么结果?所以,就来问一问你。”
顾喜一听到林丰的话,脸上也露出一抹感慨神色,道:“小师叔,说起司马道恒今天的处境,真是震撼。从御史台开始,有言官站出来弹劾司马道恒刺杀小师叔。”
“紧跟着,一个个臣子站出来弹劾。当时朝廷中大半的官员,都尽皆弹劾司马道恒,那场面无比壮观。甚至每一桩事情,刑部都核实,全部属实,没有一桩是错谬的。”
“按照司马道恒的罪行,本该被处死。然而司马道恒毕竟是皇室宗亲,这些年也立下了功勋。尤其谢崇也说,司马道恒曾立下功勋,可以从宽处理。”
“陛下最终的处置,是罢免司马道恒的官职,令他闭门自省,不得再外出。”
顾喜说道:“除此外,丹阳王降为丹阳郡王。这,是对司马道恒的处置。”
林丰道:“我知道了。”
他心中一凛,好个谢崇,竟主动提议宽恕司马道恒。
下午的时候桓肃之曾分析,司马道恒只要活着,就可能报复林丰。按照这一方向推测,极可能是谢崇借刀杀人。
要借助司马道恒杀他。
顾喜道:“司马道恒如今退下开,宗正换人了。因为谢崇致仕,吏部尚书空缺,朝局也是随之发生大变化。说到这里,我反倒是要感谢小师叔。”
林丰听到后愣了下,恍然大悟道:“谢崇退下来,吏部尚书空缺,你转任吏部尚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