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许明珠看看天色:“哎呀,快晌午了,咱家地里今日收镰呢,妾身催催薛管家赶紧将秋粮入库,晚了怕潮。”
说完许明珠果断地离开,那一杯所谓“口齿留香”的茶她再没看过一眼。
“女人每天要多补水,夫人回来我再给你泡一杯,不喝完不准睡觉!”李素双手喇叭状朝她背影喊道。
端庄的诰命夫人脚步顿显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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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了半月,不知不觉已是深秋,天地间笼罩着浓浓的萧瑟之意。
月初的一个下午,太阳懒洋洋地爬在半空里,发出微弱的暖意,秋风带着轻轻的啸声,卷起院子里的落叶,叶子在秋风里无力地打着旋,被带到不知名的远方。
李素这几日去了一趟尚书省,将旨意和调动文书递到了房玄龄的案头,房玄龄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以长辈的姿态话里话外充分赞扬了这位少年英杰为大唐社稷做出的贡献,并且无比期许地希望李素为大唐再立新功,顺便咬牙切齿骂几句自家老二房遗爱是个怕老婆的怂货,希望子正贤侄没事多来房家走动,与我家那不争气的房老二多来往,好好教诲一下他,至少被公主老婆殴打时能够堂堂正正站着挨打,而不是跪着,丢尽了房家的脸面……
这话不好接,千古名相房玄龄说这话时怕是忘了自己被老婆殴打时是怎生的怂样了,基因遗传这个东西很强大,不是交个不怂的朋友就能改变的。
最后房玄龄非常体贴地告诉李素,不必急着来尚书省入职,若是觉得不适应,不妨在家里歇息几日再来尚书省应差。
李素笑着点头答应了。
房玄龄说的或许是客气话,但李素绝不会跟他客气的。
所以李素回到家后果然开始歇息,这一歇息便是十来天,期间再没去尚书省露过面。
房玄龄以往与李素的交道并不多,显然,这位青史留名的名相深深低估了李素的无耻程度,大唐英杰当仁不让地把别人的客气当成了福气,二话不说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不适应嘛,当然要多休息几天调适一下心理,不会休息的人怎能干好革命工作呢?毕竟将来要在尚书省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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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李家来了一位客人。
准确的说,这位不是客人,而是门客,齐王府的门客。
拜访依足了礼数,先递帖,随帖还送上一份冗长的礼单,李素接过礼单,从上至下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凝重。
礼送得很贵重,从红珊瑚到鸽蛋大小的东海珍珠,从毫州丝绢到东汉古玉,出手阔绰得一塌糊涂。
“今过啥节?”李素抬头冷不丁朝许明珠问道。
许明珠满头雾水想了想,摇头道:“啥节都不过呀,中秋早已过了,寒食和元旦还早,前后都没挨着。”
李素垂头看着礼单,曲指弹了弹,苦笑道:“不年不节的,送这么重的礼,而且还是王爷屈尊给县侯送礼,这位王爷难道已经反省过自己人缘太差,所以不惜一掷千金到处交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