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有点吃不下饭了。
她特地看了一下电视右上角。
“直播”。
她叹口气,相信顾北城大清早地接受了这么个访问,估计也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对于靠颜值吃饭的明星来说,少吃一顿两顿的都是基本功;可是对她来说,就有点五内俱焚了。
“这是哪家媒体啊?大清早的问这种叫人消化不良的问题,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窦蔻说的,可是脸上个根本带着一股子幸灾乐祸。
她说着,还下意识左右瞄瞄,看看周围有没有灿辰的人。
她不是怕灿辰的人听见,她是巴不得让灿辰的人听见。
灿辰和凌天势同水火,那作为员工的,在合适的场合主动刺儿灿辰一下,可以被看成是对公司忠诚的表现。
凌霄便也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往周围踅摸了一眼。
——其实她也有点奇怪,这次灿辰的人表现得似乎有点低调。以她的特殊身份,她都已经做好了入营就面对灿辰人冷嘲热讽的准备。可是自打她入营以来,除了遇见了林眉山和骆驼之外,却竟然没遇见过灿辰的人。
至少没有熟面孔。
难道这次因为是训练生的缘故,所以灿辰派出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只是新人,没有一个老人儿的?
就连林眉山也说,带他的是袁芯。也就是说,林眉山跟当初北城的待遇差不多,说是有经纪人,其实跟没经纪人没什么区别——袁芯那么高的级别,怎么可能事必躬亲呢。
可是凌霄心里却有点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好运”。
灿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可是周遭,好像真的没什么人朝窦蔻望过来。
除了,一个老外。
老外看着挺活力的,可是仔细看他脸上的纹理,其实年纪应该不算小了。
凌霄心下一震,明白了。
北城现在虽说名义上还在灿辰旗下,可是早已经开立了个人工作室。之前也听说,他在国外的时候已经有国际大公司看好他,所以已经前期派人过来入驻他工作室,开始了合作关系。
——那北城现在的工作人员,可能就是老外呀!
凌霄用脚尖在桌子下捅了捅窦蔻,“窦姐,那边有个老外帅哥一直盯着你看。”
窦蔻也意外,扭头看过去,果然与老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窦蔻登时红了脸。
那老外也是坦荡荡,跟窦蔻打招呼。
窦蔻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英文口语没信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吸引老外帅哥的注目,反正一下自己就变娇羞了,小手一点点伸出来,红着脸冲人家“嗨”了一声。
凌霄将头压得很低,看似专心在干饭。
呼,心情好多了。
电视上,北城缓缓微笑。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是头一次被问到了。我之前一直都没回应,不是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隐藏的,而是我觉得,其实它真的没什么值得回应的。”
“发色就跟衣服一样,我们谁不是每天都要换衣服呢?更何况是我们这个职业的,有时候变换一下发色,是为了配合造型,这本身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如果这一点小事都要媒体朋友们这样关心,那我真的觉得挺占用公共资源的,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媒体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记者画外音提问:“……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北导跟那位练习生长得本来就酷似,还用了相同的发色。”
“更巧的是,我们得到线报,那位练习生现任助理就是北导前任助理……”
轰。
餐厅里像是被投了一颗小小的炸弹,爆了。
原本练习生们因为都是新人,有些对凌霄和北城当初的新闻没那么了解;再者凌霄之前在北城身边的时候,用的假发和眼镜跟现在的装束有所不同,所以练习生们大多不知道。
至于其他家工作人员尚在保持缄默,一来是大家好歹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谁敢保证自己来日没个马高蹬低的时候呢,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急着互踩——就算可能要踩,也要等到节目中后段如果星回影响到他们家艺人的时候。
可是这种心照不宣,这会儿还是被媒体给掘开了。
目光从四面八方,像无形的蛇似的游过来。
凌霄其实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已经过了两天平安日子。所以她就算早先曾经焦虑过,可是这会儿却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含笑仰起脸,准备站起来,来个体操的亮相。
可惜,现实没给她机会,她刚露出笑容来,还没等站起来呢,餐厅突然一片“砰砰”声,然后陷入一片混乱……
凌霄的笑容都给吓回去了,赶紧四处去看。
难道有人装炸蛋?
天啦噜,这只是个选秀节目的录制地,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袭击?
可是随即担心便被现场节目组工作人员给澄清了。
原来只是现场的几个炉子爆了。
——早餐是自助餐,但是场边也有厨师用电磁炉、微波炉给提供现场煮面、煎蛋等热食。
还有热菜下面也都用电磁炉给保着温。
就是这几个电磁炉、微波炉爆了,引发了这一场小混乱。
幸好只是电磁炉,不是煤气罐,而且好像瓦数都不太大,所以只是自爆,面板乌黑了,并没有引起火花和电路的问题,更没有伤到人。
虽说没有真的伤到人,但是现场却也有些训练生被殃及了,有的是崩了一脑袋的面条儿,软趴趴的面条挂在头上,还往下嘀嗒汤儿;有的是满脸满前大襟都被崩满了半凝固状的蛋清、蛋黄的,整个人看过去像是个真人爆米花。
关键这些人还不都是紧挨着那几个炉子坐着的。
要是紧挨着炉子坐着的,崩一身这样的,那是情理之中;可是这当中却有好几个坐得跟炉子挺远的,甚至是隔着好几张大圆桌,每个大圆桌坐10个人呢……
就好像这种崩出来的零碎儿,不是咱这正常的爆炸冲击波路线走的,而是骚走位,逮着谁算谁,形成了一个完全摸不着概率的偶然事件。
那些本来就挨着炉子坐的也就罢了,反倒忍不住指着那些本来坐挺远,却被隔山打牛的乐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