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窟窿绽开,仿佛在他眉心开出了一朵红花。
血水飞溅,有一滴喷到了她的脸上。
付太医努了努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却什么都来不及说。他的瞳孔瞬间涣散,“噗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赵溧阳的脚下,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柄短剑,还插在他的后脑处,上面带着红色的穗子。
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眉心而出,在地上涓涓流淌着,流到了她的脚下。
赵溧阳看着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长廊对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她不像其他宫女穿着粉嫩的宫装,她像是一个黑影,永远穿着一身青衫或是黑袍,沉默的隐藏在黑夜之中。
赵溧阳从来没有觉得觅秀像现在一样面目可憎。
觅秀的武功很好。
可是,她很多时候冷得不像个人。
她只是赵贞如的杀手。
赵溧阳突然那一口气就喘过来了,她看着觅秀走过来,看也不看她,只是弯腰拔出付太医后脑勺上的短剑。
她眉眼没有一点变化,冷静得像是杀了一只鸡一只鸭,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血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有几滴溅到了她的鞋面上。
觅秀皱眉,似有些不耐烦自己的短剑被弄脏,她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的擦拭起了刀锋。
赵溧阳盯着鞋面上的血点,半晌还回不过神来。
言犹在耳,可是付太医却已经死了。
赵溧阳抬起眸来,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觅秀挑眉,似有些不解她的问话,“他知道了你的秘密,便该死。”
“是我的秘密还是赵贞如的秘密?”
觅秀低眉,怔怔问道:“有区别吗?”
赵溧阳心中突然生出来一种强烈的悲懑之气,她不知道要跟觅秀说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觅秀都无法理解。
在觅秀的世界里,只有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
赵溧阳悲从中来,看着在脚下的付太医的尸体,她的脸上浮起笑来。
她笑得格外悲凉,格外心酸,格外凄苦。
也许这就是她赵溧阳的宿命。
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死在她脚下。
觅秀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溧阳,随后很认真道:“公主放心,我会清理干净的。”
赵溧阳眼底泛起一分煞气,冷笑一声,随后道:“那…真好。”
话音刚落,赵溧阳看见有一个面生的宫女跑了过来,跟她贴身宫女说了几句。
贴身宫女远远看着,脸色似微微一变,在雨夜之中显出几分慌张来。
随后那人远远看她一眼,似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溧阳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她招了招手,那宫女得了示意,面色焦急的撑开油纸伞走了过来,随后在赵溧阳耳边轻声道:“公主,东宫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