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到他苍白的脸颊，甚至无法触摸到。

“子修……对不起……这次是真的不能保护你了……”祝栩看着她，奄奄一息的开口说着。

“不要再说了！”婴歌无极喊着，她不想让他死也不想听他的遗言。

“我就是一个灾星，让你为我死了两次，这三界中若是没有我该有多好！”

她婴歌无极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既然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给她希望，为什么让她知道师兄还活着，她若是没有救他，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昊吾曾说过的话，逆天改命终是会遭到反噬的。

婴歌无极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若是在七百年前，在跳下魔域的那一刻就死去该有多好。

“子修……不要哭……”

“师兄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做子修的师兄……”

那一刻，祝栩的眼中像是有光，他突然回想起那年困于山林中自己受了伤，她用自己的衣衫上撕下的布条为他包扎伤口，然后还小心翼翼的吹着：

“师兄不疼，有子修在……”

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泪还是滚烫的，可他眼中的光亮却在慢慢凐灭，他又说谎了，他的双眼虽已不再苍老，可却再也无法记住她最风光的模样……

那一刻，婴歌无极的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她轻声的说着：

“师兄你又在胡说，做了我的师兄分明是你这辈子最不幸的事。”

她静静的看着趟在血珀中男人化作了金莲，她眼睁睁的看着她面前的金莲慢慢消失……

她笑了笑，不是因为讽刺，而是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哭了。

她什么都不想听不到，什么都不想看不到。任凭身旁的人如何摇晃着，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离无双……”泫汲喊着她的名字，为她松开束缚，可她只是向着面前的血珀爬去，然后握住那带血的白绫：

“惊鸿照影，没有照影，哪来惊鸿……”

泫汲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疼，他将她扶起，然后看向她的双眼，轻声开口说着：

“子修，我们回去吧……”

婴歌无极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她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他，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回去？回哪里？祝氏仙门，天界还是魔域？”

说着，她便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他：

“泫汲，一切都太晚了，哪都回不去了……”

“不。”泫汲摇了摇头，然后将她紧紧拥住，试图将她捂暖，可是她的身子太冷了，没有一丝丝温度。

“子修，还不晚，你还有我……”说着，他便亲吻她的额头。

可面前的女人却一动也不动，他希望她挣扎一下下，这样的她如同七百年前，她跳入魔域之前，尽管他紧紧的拥着她，可他却害怕的很，仿佛下一秒，她便会消失。

可是，此刻，婴歌无极却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泫汲，你杀了我吧……”

泫汲听着，他的身子僵住，可紧接着，便听到她继续开口：

“我累了，不想再与天斗了，离无双早在七百年就该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