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狸听傻了。
“不,不是我,我听错,了吧?”仙尊你在说什么啊!
“不愿意?”宫承向前倾了倾身子,鼻尖碰上小狐狸的鼻尖,也是软软地,他还特意蹭了蹭。
“我,我......”月狸羞怯地低下头,刚好靠在宫承的肩膀上。
宫承以为她不愿意,本想问她怎样才愿意同他双修,没想到下一秒小狐狸就点了头。
轻轻地发出一声鼻音,听得人心痒痒地。
宫承轻轻吻了过去,“记住,我叫宫承......”
月狸的法力飞速提升,短短时间之内,便达到了上仙的力量,她向身边的朋友炫耀自己现在的情况,却没一个人相信,都说她是碰巧走了好运。
这些日子里,她也没碰上竹岭,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去哪了,要是竹岭知道,应该会祝福自己吧?
今日,月狸高兴地去采集露水,想带回来给仙尊泡茶,一般这个时候仙尊就会回来同她休息。
今日月狸等了一夜,都没见着人,醒来的时候,桌上的茶早就凉透了。
她想仙尊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才没回来。
正想着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却突然看见出现在她身旁的熟悉的衣摆,她猛地抬头,惊喜地笑弯了眉,“仙尊!”
她冲上前抱住人,仰头担心道:“仙尊您一夜未归,是在外面遇到棘手的事情吗?有没有受伤?”
宫承看着抱着自己皱眉的小狐狸,沉默片刻,将她的手拂下。
“怎,怎么了?”月狸觉得仙尊有些不对劲,直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慌张地去握住仙尊的手,“仙尊......”
宫承又慢慢将她的手拿开,低头看着小狐狸,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却是最让人痛心的一次。
“月狸,对不起。”
声音低沉冰凉,像是从冷冻万年的冰川下传来,让人浑身颤栗。
月狸身体一晃,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只总是温柔地抚摸她后背的手正穿过她的心脏,已经鲜血淋淋。
“仙尊......”她抬头看向宫承,面色瞬间惨白,那粉嫩的唇瓣就像是枯萎了的花,毫无血色。
往日充斥着爱意的眼睛里,是震惊和受到背叛的迷茫。
“为什么呀......仙尊,为什么......”沙哑的声音伴着哭腔,热泪滚烫。
她甚至想笑着问他。
宫承不打算最后隐瞒她,但是,当他看着沾染鲜血的手握着那只小小的心脏,内心疑惑自己为什么犹豫时,确确实实有些恍惚,心慌了一瞬。
“妖歌被一只千年厉鬼夺舍,意图霍乱三界,本尊必须趁妖歌还有意识将其封印,而你的心脏是封印她的其中一物。”
月狸嗤笑一声,她看着宫承,认认真真地重新看着,才清楚明白自己当初的喜欢是多么地可笑。
所以当时才问她有什么愿望?所以才同她双修?所以才对她那么好?
是啊,大家都说仙尊冷漠无情,只有她傻傻地觉得这个人只是面冷心热罢了。
“我恨你。”
宫承看着自己的那只手继续沉默,然后缓缓向那颗心脏内输入进自己的法力,因为里面早已经熟悉了自己的气息,当他试图摘取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排斥反应。
月狸绝望空洞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样高高在上,看着他没有丝毫情绪的浮动,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她拼命用最后一丝气息说着:“至死不休。”
心脏被完好地取出,月狸的尸体也向后倒去,宫承迅速向前,用另一只后抱住。
他看着毫无声息的月狸,再次恍惚,往日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竟然差点走火入魔。
他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内力,将那心脏收入一小巧玲珑的金瓶里。
两只手将月狸的尸体抱起,坐在石桌旁静静地等待着。
仙体死去后,一炷香之内就会灰飞烟灭,化作微尘消失于世间。
宫承想着,他们也有过夫妻之实,不如最后送她一程。
但是抱着抱着,他越来越觉奇怪,总觉得周围像是少了什么,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宫承怔然地看着怀中的小狐狸,衣服被血染了大半,那上面的伤口是他亲手弄下的。
他望着那张总是对他或笑或害羞的脸,身体猛地紧绷起来,全身血液倒流,一时间,忘了自己到底在干嘛。
魔怔了一般低下头,像往日一样吻着那柔软的唇瓣。
没有回应。
他抬起头看着那张惨白的脸,湿润的触感从眼角往下划,然后跌落在小狐狸的唇角。
他又低下头去吻,像是要去求证什么,固执地吻着,嘴里不时地轻轻喃喃:“月狸。”
身体凭着本能去抱紧怀中的人,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外,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是想着怀中的人为什么还不醒来回应他。
“仙尊!不好了!魔尊带领魔君冲上天界!”竹岭焦急地跑进院落。
却突然看到仙尊怀里抱着的满是鲜血的月狸。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一股冰冷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顶。
竹岭愣愣地看着月狸,看着之前还与他争辩的人,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他早该想到的,仙尊让他去寻找的那些东西,他早该想到的。
“月狸姐姐......”视线模糊之时,月狸的尸体突然幻化成一缕青烟,消散于空中。
再眨眼,只看见仙尊茫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手心,怀里的人已经消失了。
“仙尊。”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三界的人都在等着仙尊。
“走吧。”宫承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封印的妖歌。
在大家庆祝三界恢复太平之时,他却怔然地站在院落里发呆,周围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其实他早已经离不开那只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