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简直要了星谷半条命。
虽然他能保护得了叶初瑶,但是在阁主回来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惹事。
何佟面色难看地低下头,“臣发誓,绝没有讽刺皇上的意思,只是这算命师傅确实说得有些准确,让人不得不重视,若皇上怀疑,可派人去将关村询问,此人确实有些真本事。”
“你是朕亲自提拔上来的,朕自然不会怀疑你的判断,来人,将此人压下去仔细询问,看看到底是真会预知未来,还是在欺君罔上!”
等侍卫上来把算命师父压走,叶初瑶已经舒舒服服地盘起腿来了,笑呵呵地一副和事佬的样子,两手摊开往下压,“误会解开了就好,那,皇上,那民女可以走了吗?”
坐久了也是很累的,她想今天就在凤倾洛那退下了,出宫还得做马车,颠来颠去地,也不好受。
凤奕立马换上了和蔼可亲的表情,问叶初瑶:“此番南方支援,皇弟写信说你的功劳可不少,朕也是大为惊叹,有什么想要的吗?朕想赏赐你,但一直不知道该赐你什么,毕竟皇弟手下的稀奇玩意,可比朕这里多多了。”
叶初瑶一激动,就忘了自己现在还是带伤之人,一下子跳起来,把星谷吓够呛,连忙咳嗽使眼色。
低声提醒,“腿,腿,腿啊叶小姐。”
叶初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补戏,黑暗便向她袭来,视线瞬间模糊变成黑色,耳边轰鸣一片,之后便倒了下去。
最后一瞬间,赶紧有人接住了她。
还好,还好星谷在她旁边候着,不然疼过来不得疼死,还有可能把自己摔傻。
“瑶瑶,注意脚下,看吧,又差点摔倒,还好我接住了你。”
这声音......澜澜!
叶初瑶猛地回头,就清楚地看到凤璟澜正抱着自己。
是的,现在凤璟澜正抱着她,但那个人又不是她,而是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一个人,黑发红衣,笑起来有些温柔。
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又进入了梦了。
这梦是连续剧吗?她不禁怀疑,这真的是梦吗?谁做梦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同一个梦?
她想要刚认识凤璟澜的时候,他总说自己见过他,不会真就是这样吧?
这梦境也太真实了。
身穿战甲的凤璟澜抱着红衣的叶初瑶,两人笑得特别甜蜜。
“叶初瑶”施展着灵力,有些调皮地将他们头顶的桃花花瓣打落,粉白的花瓣细细碎碎地落下来,凤璟澜不得不闭上眼睛,防止那些花瓣进入眼睛里。
“叶初瑶”趁机离开凤璟澜的怀抱,傲娇地跑到其他桃花立下,“才不要给你抱。”
大概是弄到眼睛里灰尘了,凤璟澜眯着眼睛揉了揉,“瑶瑶别乱跑。”
等到眼睛揉好,凤璟澜就想去抓“叶初瑶”。
两人在这桃林里跑来跑去地,看得叶初瑶一阵姨母笑,“我和澜澜也太幸福了吧。”
她刚说完这句,画面一转,却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叶初瑶”决绝地挣脱来身后抱着她的凤璟澜,“别这样。”
凤璟澜红着眼看她背影,“必须走吗?如果你走了,我又该去哪里寻你?”
“叶初瑶”转过身来,眼泪早已擦湿了她的面颊,表情痛苦而坚定,“莫要寻我,找个好姑娘娶了吧,我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可我只想要你。”凤璟澜按着她肩膀。
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人人尊敬的将军,此时却哭红了眼,只想留住眼前这个女子,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
“叶初瑶”明明看起来也放不下这段感情,偏着头,都不敢看凤璟澜的眼睛,“阿澜,是我负你了。”
“为什么这般残忍!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若想去做什么,我愿抛去这将军的头衔,与你远走高飞。”只要有你在,去哪都可以。
“叶初瑶”摇摇头,眼神近乎绝望。
她仰头看着凤璟澜眼,眼泪就不自觉得滚落下来,“我本就不是凡人,天有异象,我必须要去赴我该负的使命,天下苍生都在等着我。”
两人没再说任何,抱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分开。
画面又一转。
“是那个佛寺的亭子!”叶初瑶惊呼。
这不是她和倾洛妹子去佛寺见着的那个钟吗!
凤璟澜执拗地推着木桩敲那钟,木桩粗壮,叶初瑶在佛寺见着的时候看着起码得有三个小黑点在敲。
“他这样推钟干什么?”
叶初瑶飞到他面前,看他脸上斑驳的黑渍,额头上的汗液已经浸湿了头发,嘴唇干涩,像是敲了好久。
这时跑上来一名兵将,“将军,皇上让臣传话,命令您立马进食。”
“滚——!下去,不准再上来!”凤璟澜大声呵斥,声音像是灌了沙子,听着就难受。
他的眼睛从未离开那钟,但是目光却像是在看其他地方,他疯狂地敲动,钟声震耳欲聋。
这旷古悠远的钟声多了几分急促的意味,像是在传递着他的担忧急切,一下接一下,一声接一声,从未慢下来过。
画面再转。
正莫名巧妙还未想明白的叶初瑶就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尸体遍野,战火连天。
一道道利箭如瀑冲击过来,叶初瑶下意识地躲,看到她脚边射下来的箭,下意识地想要去拔,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直接穿过箭把,摸了个虚空。
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根本就是个透明的魂魄类不明物体,根本不会伤到分毫。
耳边响起撕心裂肺的吼叫,哀怨绝望,红色的血液遍地成河。
叶初瑶怔然地看着身边的景象,喉咙像是被堵住。
压抑,这乌云遮盖的天空,让人窒息。
叶初瑶低头看着脚底的血,想要躲开,却又不小心撞到身后的尸体,差点被绊倒。
她惊吓的叫了一声,转身后退,脚底下的血根本躲不开,没有一块干净的地。
这条路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