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到底是谁?”男子看起来像是到了隐忍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颜盏是有口难言,心里腹诽:大哥,您老人家怕不是脑袋有问题,谁脖子被这么掐的死紧死紧的还能开口说话。
心一狠,提腿就往对方肚子一脚,男子在躲避的过程中,将她狠狠的砸向一旁的树干上,树都被砸裂开来。
颜盏反弹在地,吐出一口血,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刻,自己需要一个喘息的时间,可大敌当前,她只能咬紧牙关,也没有分辨方向,爬起来就跑。
男子且能如她所愿,飞身上前,揪住她的后领顺势一拖,颜盏当机立断一个后空翻,将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
男子一拳带着破风的力度迎面击来,颜盏左手一个侧挡,连带着上半身一起往左边拧,男子没有给她任何的喘息机会。
又是一拳,朝着她的腹部打去,颜盏一个前空翻,从男子头顶越过。
男子反应迅速,扭身就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甩出十来米远,颜盏不敢停歇,连滚两圈,站起来就要跑,无奈男子的拳来得太快,她只能回身应变。
男子接二连三的出拳,颜盏却招招都成功接下,并非她的拳法厉害,而是因为两人的拳法可谓如出一辙,只不过男子的看起来更加成熟干练,颜盏的看起来还有点稚嫩。
从最开始的你死我活,逐渐变成了一种较量,男子的拳里不再带有灵力,颜盏虽然打的吃力,但也勉强能跟上。
“咚!”的一拳,颜盏格挡不及时,脑门承受了重重一击,连退数步,撞在身后的一颗树上。
男子笑道:“怎么,你这拳是从别家学来的?这么不熟练。”
颜盏脑门被锤,眼冒金星,甩了几次头才回过神来,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如此熟悉颜家的拳法,领悟的境界完全就在自己之上。
况且颜家的拳法只传自家人,以前不懂为什么还搞这一套,自从血脉显现之后,颜盏才知道,并非不愿意拿出来教人,而是这拳就是为了更好继承血脉而创造的。
难道这人也是颜家人?她可没有听说过颜家还会控音术的,这个术法应该是乐家人的吧,可她拿出乐储然的玉箫之后,他又非常的恼火,仿佛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如今,一套颜家拳法下来,他的态度又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随和多了,杀气也消失,这人的情绪变化委实有点大。
她还是小心点为妙,这人学的这么杂,指不定是冒充的颜家人。
见她迟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男子再一次出拳,然而这次的拳法招式陡然巨变,完全和颜盏父亲教她的不一样。
颜盏应变不及,活生生挨了六拳,受伤的鳞片炸开,估计里面的骨头也碎了,疼得她话都说不出口。
男子疑惑:“你没有学第二重?虽然看不出你多少岁,但是以你筑基的修为,怎么说也要学到第四重来了,哪怕是个笨蛋也应该会第三重了吧,难道说,这拳真是你偷学的?”
越说道后面,男子的眼神就越黝黑,看起来寒光四射,也不想听颜盏回答他什么,冲上来就是一顿暴揍。
经过刚刚六拳,颜盏知道,这人现在的拳头一个都不能再接,除非自己不要命了,手上功夫不能使,脚上功夫,在这近战中却很占上风。
十几个来回间,男子都没有打中颜盏一次。
男子讥笑一声,仿佛觉得颜盏像个跳梁小丑,他的拳法再次发生变化,这次的拳明明是一双手挥出来的,但在颜盏眼里却像是有三头六臂一般。
躲过了左边的,被右边的打中,躲过了上面的,腹部又被击中,她一个后空翻想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
腹部本就因为对方控音术划开的衣服口子,被对方抓住,“撕拉”一声,从肚子开到了后背,颜盏下意识的捂住,蹲在地上。
“啊!你个变态!你干什么!你打就打,怎么还撕衣服。”
男子拿着手里的布条,久久没有动作,因为颜盏后背,紫色的龙鳞在阳光下泛着光,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你······你血脉显现了?”
颜盏气得不行:“你给我转过去!”
男子想转,又担心自己转过去之后,这人跑了,连忙从纳戒中拿出自己的外袍给颜盏披上。
颜盏裹着外袍,站起来躲到树后,将外袍穿好,才走出来。
这几天到底是咋了,先是被梦云瑾看到尾巴,现在又被这个不知道那个家族的人看到了鳞片。
还没等颜盏开口,男子道先开口了:“你怎么跑到垣青的万厥山来历练了,沧源不是有宿源谷吗?”
见他完全放下杀意,语气中也有几分关切的味道,颜盏虽然不知为何,但今天这事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那条白硫蚺有没有被收走,既然对方主动和自己聊起天来,她何乐而不为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扭头就要往十四峰跑。
男子哪里肯放过她,一个闪身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不知道。”
颜盏眼眶红润的看着他,并不是她有意装的,而是这手上的鳞片被他打个稀碎,里面的骨头也裂开来,这会儿正在愈合,又痛又痒,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泪腺。
倒也乘机装了一回柔弱:“我爹只教会了我一套拳法,今天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这拳还有这么多重。”
男子眉头紧锁:“怎么可能,颜家子弟自幼就会教授这套拳法,除非你父亲也被逐······”想到这种可能性,又看颜盏神情不自然。
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说什么。抬手想摸一摸颜盏的头,但颜盏今天着实被他打怕,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男子也没有恼:“你父母呢?也在这山上?”
一说到父母,颜盏鼻头一酸,那颗久久没有落下的泪水,在她想偏头不让对方看到的过程中滴落下。
吸了吸鼻子:“他们和我不在一个世界。”
“什么······”
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男子,没在说话,难怪只会第一重,难怪第一重都这么青涩的样子。
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颜盏的脑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