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你刚刚说······说······小命拜托我。我······我既已答应······自然是要······要做到的。”两句话,几乎耗尽驼原秋的全部力气。
梦翰莘双眼微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这人就如此当真。并且答应什么事,就定然会做到。哪怕这事会要了他的性命。
难怪都已经这般模样,还指着十七峰。想来是答应了九渊真人,不想失信于人吧。
梦翰莘语气放缓,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你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十六峰,要尽快通知九渊真人他们,行踪暴露的事情。你若实在不想失约,咱们就先在十五峰休养,等你能行走了,咱们再重新出发,你看如何。”
驼原秋现在脑袋一片浆糊,又涨又晕,还想吐。梦翰莘说这么长一段话,他就听清楚了不想失约,重新出发八个字。
以为梦翰莘要带着他重新出发前往十七峰,于是点点头:“那就······那就······辛苦······梦三爷了。”说完就像是将自己全数交给梦翰莘一般,昏睡过去。
梦翰莘摇了他好几下都没有反应,自是担忧不已:“你坚持住,咱们这就离开。”
说完就想将驼原秋背起,触碰到他后背的时候,才意识到刚刚检查伤口时,将他的衣服撕开。这个时候的伤口最忌讳接触到毒物。
让他这么暴露在毒瘴中,估计还没有走出十六峰,人就要归于幽冥界。
没有功夫在意对方有没有洁癖,接不接受自己的衣服这件事,连忙从自己的乾坤笔里掏出一件最大码的衣服,还是一件冬衣。
这是梦云瑾的母亲,也就是梦翰莘的大嫂,因为梦翰莘救了梦云瑾一命,他母亲没有什么好回报的,毕竟他自身本就不缺什么。就亲手给他做了一件冬衣,想着冬天天冷,里头要穿几件衣服,所以就做大了些。
没想到穿在驼原秋的身上,还没有系上,就开始有些紧了,无奈只能给他穿进两只手,然后拿出自己的一根宫绦,给他在腰间系上。
系的时候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怎么长得这么结实。看起来也不壮啊。唉~”
做完这些,一鼓作气将人背起,看了看头顶跟着他们走的防御法器,居然是一只机关鹰,做得惟妙惟肖,还真煽动翅膀跟着他们走。
虽然知道背上之人现在无法回应,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锻造师的手,还挺巧的,看起来小小一只都被你做得这么精美。”
回应他的只有对方打在他脖间微弱的呼吸。
梦翰莘不再言语,背着驼原秋开始往十五峰走。
潜伏在暗处的那个宗门之人,见他们不再往十七峰走,而是开始往回赶。不免开始犹豫起来,因为他无法断定这两人是今日才进山的,还是从昊哲失去联系的时候就进山过一次。
如果是今日才进山,对方也没有见过十八峰的一切,要是在同门来之前,自己实在不敌,放也就放他们回去了。
毕竟其中一个是梦家的血脉继承者,宗门里的尊师说了,因为这些继承者不断的加固零州封印,才有这么久的太平日子,所以不是必要的冲突,不要伤害任何一位继承者。
可,如果是已经知道,并且还出山过一次,那就是拼命也不能再放他们离开,他们定然是找到了什么破解的法子,才重新回来的。
掐算了一下时辰,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不知道同门有没有抓到那个女人的同伙。
而所谓的那个女人,就是在地穴中的琅玉,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恐怖的地方,这里的地形错综复杂不说,里面的每一颗植被都不容小觑,更别说以她九尾天狐的直觉,隐约觉得这地穴内,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只要打坐休息一会儿,就能或多或少的回复一些力气。在这样的环境下,最忌讳的就是呆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可她越是打坐,就越发现不对,自己的灵力似乎在无意间慢慢的消散,而且消散得很难察觉,就好像跟着自己的呼吸离开一般。
要不是打坐了一两个时辰,发现体内灵力毫无增加不说,看起来还更加的少了,不过以她的修为,少一点点根本就察觉不到。
她开始留了个心眼,再次打坐了半个时辰,这次她百分百确信,自己的灵力就是在消失。
睁开眼想看清楚周围的景致,但眼睛始终都像是蒙着一层纱,让她模模糊糊,想掏出夜光珠,又担心在这地穴中,长年累月没有见光。
里面的植被也好,兽也罢,都是畏光的存在,要是自己突然拿出夜光珠来,指不定会惊扰到什么,要是以此激怒了对方,那以她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做到全身而退。
况且这地穴一看就复杂,自己又是一个外来者,定然没有在这里面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兽清楚。
琅玉不在打坐,开始站起来,这次站起来要比打坐之前要好很多,没有那种天旋地转之感。却还是浑身沉重,胸口烦闷。甩了甩头,想要忽略这些感觉。
摸索着墙壁开始行走,但是当手一触碰上去,就陷入其中,是苔藓吗?琅玉心想,但好在只是没过她的手掌。
琅玉摘下一朵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里空气实在太过于黏稠浑浊,让她已经闻不出别的味道来,只能这么凑近闻。
然而,她摘下的地方居然开始流血,那一小片的红色苔藓都在颤抖,像是疼得不行。
琅玉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似乎这苔藓的味道就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黏稠之味,她闭上眼放出自己的神识,地毯式的查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越是查看越是让她毛骨悚然,自己所在的这个地穴,密密麻麻的都是刚刚摘下来的这种苔藓,不管是脚下踩得地方,还是头顶,全部都是。
也注意到自己刚刚摘过的地方,在流着什么,想着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多半是流的血。能让植被“流血”,要么就是它自己本身的汁液就是红色,且闻起来有血腥味。
要么就是依附在什么兽而生,一直在汲取它的血液,以至于长年累月下来,改变了它原有汁液颜色。
琅玉更倾向于后一种。
回想起自己在这里的几个时辰,灵力一直都在消散,估计和这些苔藓脱不开关系,况且它们在神识之下看起来像是活的一样,还会有规律的起伏。
琅玉不敢再用手去触碰它们,也不敢开屏障保护自己,毕竟维持屏障也是需要灵力的,到时候指不定全部被这些苔藓给吸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