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一阵清凉的微风徐徐而来,厚德老祖低头看着地表露出的一小截桃木,眸中虽是闪过一缕复杂的光芒,心底却陡然长舒出一口气,事已至此,日后就好自为之吧。
事毕,厚德老祖选择亲自把木兮送出禁地,木兮还有些不领情,“倒也不必,我识路的。”
但奈何厚德老祖一意孤行,于是,一行人干脆结伴沿着原路重返主堂,彼时,明家主和明止津才刚交流完一个阶段的父子感情。
见到来人,明止津立即起身,他冷静中又带有几分好奇的视线来回地在几人间扫动着,木兮率先开口,“我是来辞别的。”
明止津张嘴就要挽留,当然,木兮并不是非要拒绝的,她自认为还是很懂眼色的,不过,很可惜,“我徒弟还在白家闭关呢。”
为人师傅,总不好一直在外边游荡,回头都要与徒弟生分了!
闻言,明止津亦是扼腕不已,而此时,明家主则眼眸微闪,转而郑重其事地掏出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储物袋,双手递向木兮,道,“大恩大德了记于心,还望笑纳!”
木兮眼底笑意渐浓,她扫把星君最喜欢这种知恩图报的人了,不过,想到识海中那金光闪闪的功德簿,她还是选择摆手拒绝,“不必了。”
再说了,“你们的谢礼,不早就给过我了吗?”那晶莹剔透的凝珠草,如今可还安然地存放在她的储物空间里。
然而,在这件事上,明家主也有他自己的坚持,众所周知,他们明家一向财大气粗,惯喜欢用钱财开路,而今,既已听长子说要散财积福,那首先当然少不了木兮的一份。
咳,再说了,他不过就是把原先准备给木兮的谢礼多添了三成而已,不多,一点都不多的。
木兮的心情就很复杂,片刻后,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吧。”话音落下,她有条不紊地从明家主手中接过储物袋,旁观着的众人这才稍松一口气,理应如此!
当然,她扫把星君自认为也是很懂礼尚往来的。
于是,顿了顿,在踏出明家时,木兮审视的视线便随即落在了那方书写着“明府”二字的木制匾额上,只见那一刹那,点点金光忽而从她指尖滑落,随风直入匾额字间。
前来送行的明家众人只觉得头脑一阵前所未有地清明,但抬眸,却见木兮的身影早在不经意间消失了,唯有明月疆,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头顶的木制匾额来,半晌,嘴角随之微翘。
然而,正是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哎哟喂”忽而传来,只见明家主后知后觉地蹙眉道,“坏了,碧忧宫和白家解除婚约,好像还牵扯到了……”
他担忧的目光俨然落在了木兮离开时的方向,话外之音不言而喻,明止津不由得扶额,“父亲,先前怎未曾听你提起?”
明家主还有些莫名的心虚,“那不是刚好没想起来吗?”
而此时,拒绝明家马车送行的木兮则正徐步走在三邺城的街头,人群熙熙攘攘,却总有热闹的议论声声入耳。
一开始,木兮还兴味盎然,但听着,面色却愈发古怪起来,没听错的话,她,木兮,好像还阴错阳差地成为了议论话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