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诗小心翼翼地抬眸,见师尊正在沉思当中,不由一默。
而片刻,闻得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她心头又略有起伏,说来,她心底深有疑虑并不假,这些时日,她无不想找机会一问究竟,可偏生到了关键时候,总难免有所迟疑。
但如今,她是真想豁出去一二,于是,顿了顿,就听得她轻声试问道,“师尊,您为何非要让弟子回三邺城?”说着,她甚至觉得有些委屈,“弟子入门多年,难道还比不过宋程吗?”
太上长老本不想明说,可听听这话,再不解释,大徒弟都要跟他生分了。
“师尊是为你好。”只听得他无奈地叹道,“毒素发作时,老夫对女子芬芳甚是渴望,不让你离开,万一哪日害了你,那老夫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对白言诗当然只有单纯的师徒情,可若因此阳错阴差地荼毒了自家女徒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别说白言诗,就是他自己,都难过心底那关。
“倘若因此滋生心魔,害了你,那师尊日后良心何安?”太上长老一向不擅长打照面话,所以,刚好徒弟问起,那他干脆就趁机说个明白好了,如此,也算全了这场师徒情。
白言诗听完面色果然讪讪,“是弟子错怪师尊了。”她算是明白为何木兮那日看她的眼神那般古怪了,原来,那并不是她个人的错觉。
只是,木兮又不明说,这下可好,丢脸丢到师尊他老人家跟前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这番不满,太上长老又叹道,“你啊,就是小心思多,师尊也告诉你,切不可与木兮交恶,人家啊,指不定来头不小。”
白言诗眼眸微闪,却忍不住要问,“可我兄长说了,她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这话你信?”太上长老像是看傻子一般地看她,他嗤笑了一声,嘴上却是信誓旦旦,“这话或许不假,可必然还有更深层次的来历,只是你们没挖到罢了。”
白言诗还想问,但太上长老却言尽于此,他摆摆手,警告地出声道,“慎言。”他很清楚,有些事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白言诗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而此时,太上长老则毫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道,“明日就是第二次解毒了。”说着,他也难得带上了几分期待。
就是不知丹桂宗的某些人知晓后,脸色会如何难看,要他说啊,只会在背后耍小人行径,是注定了走不远的,哼,还妄想拿他当垫脚石,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才是。
太上长老不得不心生感慨,“绝处逢生啊。”果然还是多亏了木兮,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虽然他不理世事,一心专研炼丹,却也恩怨分明,有道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懂的。
但说到报恩,白言诗就想到了埖笙玉,想来,掌门或许还没跟师尊透露过吧?是以,扯了扯嘴角,便听得她小心翼翼地告诉道,“掌门说,只要木兮救你一命,就自愿奉上埖笙玉。”
太上长老:“……”
这可真是出他意料。
埖笙玉,镇宗之宝呢,他就奇怪了,“掌门他舍得?他也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太上长老的语气一次更比一次惊讶,听得白言诗嘴角连连微抽,“掌门说,省得丹桂宗那群小人总是惦记着。”
太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