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邑:“……”
心情继续沉重,换言之,受伤的总是他就对了。
就在一行人决定转身离去时,紧关着的木门又忽然开了,裘楠探头探脑地看过来,然后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地表示:“我哥说了,要留下也可以,但他想先见一见你。”
在看人这方面,他确实不如他哥,不过,那都是因为他年岁尚小。
裘楠心想,等他到他哥那个岁数,他也会很厉害的。
年岁尚小的裘楠对自己有着谜一般的自信,石宝邑只觉得眼前这小孩傲得很,不过,身后一行人虎视眈眈,他不敢、不能、也不愿生出别的念头。
木兮一行人就此登门,裘林笑着接待了他们,但他幽深的目光扫过石宝邑,让石宝邑忽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惧感,他现在倒是不确定了,在此养伤,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可事已至此,试问,他哪还有别的选择?
他硬着头皮抬眸,愣是对裘家兄弟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裘林微微一怔,眼底飞速闪过一缕幽光,而在不经意间,他沉吟的眸光恰好与木兮相对,又仿佛心有所得。
偏正是此时,木兮红唇微动,传音裘林,留下一句指示的话:“看好他,我还有用。”
裘林顿时懂了,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就是不知道,这石宝邑到底怎么惹到她了,竟值得她这般大费周章。
但这番交锋无人知晓,在装模作样地沉吟一番后,裘林果然还是点头了:“那就留下吧。”
石宝邑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克制地笑了两声,连说了三句好,由此而见,这世上,也不全是艰险恶毒之徒,至少,在他无家可归之际,有人愿意给他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安身之所。
石宝邑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声,他一向容易满足,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人容不下他。
想到人前人后两副嘴脸的兄长,石宝邑忽然有点想哭,亲情,竟是如此凉薄么?
……
木兮一行人重新出现在了热闹的街头。
见街边房屋鳞次栉比,坊间人来人往,心头还有些欣慰,只是,正是感慨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只一看,就见两男子当街拉扯,其中一人,可谓憋红了脸。
木兮等人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前去,不过片刻之余就听清了两人争论的重点。
木兮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就是一棵云霖草吗?也值得你们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话音才落,直接引发了众人的关注,作为拉扯的当事人,一人不气反笑,“阁下有所不知,我这云霖草,正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至今已有八百余年。”
“若非有不得已的苦衷,谁会舍得把传家宝给卖了?”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而忿忿起来:“可惜,还没卖呢,就先被人给毁了!”说到最后,他不由对另一男子怒目而视起来。
木兮理解地点点头,且不论话中真假,但这神态,确实不似作伪。
再看另外一人,态度则嚣张多了,“你说是云霖草,那便是云霖草吗?还传家宝,八百余年,我呸!”他怎么都不愿相信,反而一门心思地认定自己被骗子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