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去请人时面无异色,似平常一般,是以,别说那名为杜鹃的小丫鬟,就是心思通透的施小姐,竟也没能从中发现丝毫的异样。
主仆二人徐步而来,一入内,就见盛师铎那优雅却不失格调的笑颜,顿时一怔。
施小姐唯恐他是上门问罪,心底还稍有不安,虽说今日她不曾与那女子发生冲突,可杜鹃一个奴婢竟敢对人不敬,甚至大放厥词,在旁人看来,与她授意有何区别?
先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到头来,杜鹃倒是推脱得一干二净,还在她娘跟前落得个忠心为主的美名,而她,那真是不说也罢。
施小姐低着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而她身后,杜鹃倒是眼前一亮,至于别的,她竟也不曾深想,就满心眼的都装满了盛师铎一人罢了。
施老大人看向盛师铎,见他不动声色地微点了下头,瞬间心神一动,厉声呵斥道:“杜鹃,你可知错!”
杜鹃原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呢,冷不丁地听见这声指责,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抬眸,却见施老大人正一脸嫌恶地盯着她,并冷声命令她道:“跪下!”
杜鹃整个人都是懵的,听话地跪下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她微蹙着眉头,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带着哭腔,缓声诉道:“老太爷,奴婢这是做错了什么?”
说着,竟是巴巴地望着盛师铎,向他求助道:“盛大人,求您为奴说句好话吧!”
施老大人没想杜鹃竟是如此反应,还挑眉看了眼盛师铎,盛师铎面色不改,说出的话,却冷如锋刃,直扎着杜鹃的心:“哦?区区一个奴婢,哪里值得我高看一眼了?”
盛师铎面无表情地念出这句话,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起木兮的用意来,不错,这句话,连带着那种冷漠中又透着一丝鄙夷及高傲的语气,都是按木兮要求来的。
杜鹃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盛大人嘴里能说出的话?她瞪大眼,眼中似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而转瞬,在低头之时,双眸却飞速涌现出一丝愤恨。
好巧不巧,那抹愤恨都被在场众人看在眼里,施小姐是见惯不怪,施老大人是心惊微颤,盛师铎则是意外之中又有些了然,至于木兮……
她此时嘴角竟是微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暗啧一声,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再逼你一把好了,就不信你不露出更多的马脚。”
话落,木兮便驾轻就熟地指使起盛师铎来了。
盛师铎听到这传音,竟也习以为常,只听得下一瞬,他便用一种质问的口吻,责备杜鹃道:“听闻你今日与我府中一女贵客发生了冲突?”
盛师铎徐步走至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嗤笑道:“你一个奴婢,凭什么?”
一字一顿,似是极为嘲讽,但最令杜鹃奔溃的是,这话才落,盛师铎就温润地看向施小姐,柔声笑道:“别误会,我不是在针对你。”
声音中的安抚之意不言而喻,虽然,施小姐并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抚到,还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