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得了,三界安危居然都靠他了。温巽先是悚然一惊,尔后顿觉身上背负着千万重担,于是提着那臭烘烘的玩意儿挂着定风波租了条小船就此出发。
可怜见的,那船只比他人宽那么一两尺,长那么一点点,看着就像个被风一吹就倒的。
然而神奇之处便在于这船摇晃得如何厉害,温巽都能诡异地保持平衡。
为此他自我得意了一番。
不过那玩意儿实在太臭了,但是定风波的小眼珠儿却直勾勾盯着瞧。
温巽实在无法想象出师父将它塞床尾时是个如何想法。
小船晃晃悠悠着行了三天三夜,温巽见证了海上的日出日落,大风大浪,这又无异于在他的人生阅历中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四天之时,已经差不多到了远海中心,掀起的高峰大浪一阵接一阵,吓得温巽紧紧抱住了定风波,那一刻竟然直接忘记了蛰蛄的臭味儿,将布袋子上他载上的带子抽紧系在自个儿腰间。
“傻傻傻鸡,生死存亡在此,在此一举。”温巽抱着定风波哆嗦,身子随着小船左右摇晃。
定风波极为淡定地看他一眼,弯头理着毛发。
大浪再度掀来打在小船之上,温巽再一次翻了个个儿,“我……我当初要是好好跟着师父学,现在不管再大的风浪我都不怕!呜呜呜,我回去一定,一定好好学!傻……鸡作证!”
定风波看着他,像在看个傻子。且那小眼里满满的都是不信。
温巽大受打击。
然而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前一个足足有两丈之高的海浪直直打中,强劲的力道打得他终于翻下了船。
海水入口,咸涩无比。温巽急急屏住呼吸,手忙脚乱地伸手入布袋之中抓了把蛰蛄往定风波嘴里塞。
师父说了,行到海中心便将蛰蛄喂给定风波,它能找到那什么幻境入口。
定风波甫一入海,便收紧了身上羽毛,胡乱吃了几条蛰蛄,然温巽闭着眼根本不管不顾往它嘴里塞。
定风波实在受不了,猛地往下扎个猛子,蹬着两条腿儿往某处窜去。
温巽似乎这才想起手中拿的是什么,一个哆嗦便甩在了水里,又趁此搓了搓手,追着定风波而去。
海浪急打,无数暗流因着蛰蛄之因往定风波涌去。
温巽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濒临死亡。海水急急从四处汇涌而来,压迫得他呼吸急促,不住冒出海面呼吸。
定风波已经窜得不见了踪影,温巽伸手摸了摸腰间盘着的绳子,细细数了数股数,去了三丈远了。
只要他腰间绳子不断,定风波脚上的另一端不断,那他便能找到定风波。
周遭海水疯狂涌来,温巽收着绳子往定风波而去。
他不能睁眼,是以瞧不见下头是何模样,但能感觉到浑身慢慢传来的疼痛,被海水挤压的疼痛。
摸索着终于拽到了定风波,温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憋得很难受,条件反射地便往海面游去。然兜头一个暗浪打来,温巽只觉身体猛地剧痛,脑中思绪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浪打乱。
他呼吸急促,七窍似乎涨得发疼。他顾不得,几乎是下意识地躬身将定风波压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打转,那速度越来越快,跟要命似的。
几乎无法呼吸,温巽大幅度喘息,海水疯狂往口中灌去。
温巽蹬着腿,将定风波紧紧护住。脑中越来越疼,心肺似乎都塞满了水,无助恐惧攀上周身,温巽脑中一片混乱。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海水汹涌翻滚,自己犹如浮萍,只能任凭海水作为。
海水疯狂旋转,隐隐已成了一个漩涡模样,然而不知为何,它相聚的速度在慢慢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