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之上一派风平浪静,小船之上两人并肩而立。
一人青衣素素,眉目骄骄。
一人白衣皎皎,形姿桀骜。
正是阜书与花辞。
云海之上的霞光已散,天域澄澈蔚蓝,倒映着万里海域如碧。
脚下一方小舟分水轻浅,悠悠而行。
阜书轻叹,“是否该道一句,终究是错付了。”
花辞虽是冷笑,却无嘲讽之意,“机会给也给了,结果跟你所料相差是否甚远?他若真能与你所言一般与你性子逐渐相近那便不是他了。”
“你还是恨他的。”阜书以手遮眼,任那炙阳从指缝而入洒落眼帘。
“是啊,我恨他,但从未恨错过人,你知道为何么?”
这话似乎戳到了阜书埋藏在深处的好奇点,他一改往日温润的面容,有些失笑地道:“为何?”
花辞语气可不好了,瞥一眼他凉凉幽幽道:“你看我阿姐的眼神,可不会一并变了去。”
阜书愣住,笑道:“我就是怕她认不出谁是谁,故意的,其实……我对你阿姐是有意的。”
花辞呵呵直笑,“从我见着你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呵。”
阜书拂袖,小舟稳稳前行,他转眼看花辞,神色复又回了温和,“为何?”
“男人的直觉!”
阜书像在看个孩子,“你还是个男子。”
“总比你这老男人好。”
“老男人自有老男人的好处,经验,阅历,学识等都十分丰富。”
“燃香为注?”花辞挑衅地挑眉道。他手中居然瞬间便多了一柱香。
阜书摇头叹息,终是让了他,“比不得你年少气盛,精力旺盛。”
花辞把玩着魂香,也觉自己挺幼稚的,遂赶在阜书反应过来之前转了话题,“他要你的命。”
“为何?”
“为何?他与我这外人说的可是同样的理由,你性子逐渐靠近他,他想让你悔悟,说得好听收了你,说得直接就是杀了你。”
“他以为你还觉得阜书是阜书。”
“是。若非我与阿姐脑子好使,迟早得被你们绕晕了去。”
“话说你是在何时怀疑阜书不再是阜书的?”
花辞笑得意味深长,“我不告诉你。”
阜书摇头似是无奈,“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啊,我与他不好分辨。”
“你们一直这样较劲么?”
“是。二者总有一人要死的。我本想着他性子渐近于我,我们融魂做个正常人,但神识已差了万年之久,便是融了之后也得分个主副,说来说去,还是只得杀一方才能作罢。”
花辞遥看远海,缓缓道:“我当初可没想着这么复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将你二人都杀了便是。”
“花颜不会让你杀我的。他纵然怪我,但还不至于想杀我。”
花辞酸溜溜地冷呵道:“那可不一定,她向来都是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