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岁长了,你忘记了。也许是那时候你还未坐上这阎王爷的位置,未经历罢。”花辞淡淡说着,似乎只是在与他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话多多少少就是在笑话他了,但他知道,这不过是花辞在试他罢了,是以决不能说任何话。
花辞招手收了令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这其实是一块很普通的铸铁令牌,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许是年月太过久远,又是他刚从坟里挖出来的,面上还布了层锈迹。
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见花辞似乎作罢,阎王暗暗松了口气,然而还不及完全将心放下,便听得花辞又凉凉道:“不过那时候你想必是在的。不说说是个什么情况?我这人脾气不好,到时没了耐心可就去问容老头儿了。”
阎王偷偷拿眼看他,正瞧见他周身白烟渐渐缭绕,隐隐散开。
他心道一声不好,立马赔笑道:“这事儿我说,我说便是,你莫要告诉冥君……”
花辞继续甩着令牌,漫不经心道:“好啊,你说。说的对呢我就不告诉,说得不对呢我可就不同情了,毕竟违背天书这罪名……足够三界众神鬼将你凌迟数万遍了。”
阎王一颗心颤抖不止,下意识看了眼殿门,
幸好容绝没来。
“……这事儿我与你讲便是……”阎王又瞅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十分浅淡,只好轻叹一声将那件事情娓娓道来。
花颜目光停留在架子最上层的某处,隔空取下已然泛黄的簿子。
甫一翻开,一股墨香味扑鼻而来,这是一万年以前的簿子。
说是找阜书,其实是找凌修才对。
一万年前那一场三界大战,凌修,不,应当是凌霄被三界众人讨伐致死,死之前将天书给了现在的天师。
天书上记载,下一届天帝陛下为凌修。
凌修,是凡间的一人。
但天师苦苦寻他的那几年,凌修已然不是凌修,凌修的身,凌霄的魂。
阜书与凌霄真正分身的那一刻便是凌霄死之时!
阜书带着他的三魂七魄活了下来,重又下了人间,将魂魄给了凌修,自己却占了凌修的魂。
便相当于是两者相换,与花颜那一日分魂相同。
给凌霄的本魂占多数,是以他可以轻而易举便能控制凌修的本魂,直到后来慢慢与自己本魂同化。
但是阜书却不一样,他的本魂占少数,而凌修虽是凡人,但毕竟是天书所载下一任帝君,两人魂魄相斥却又不得不同占一身。
如此磨了许久,阜书终是以他不可多得甚至为人所敬佩的耐心下,将凌修本魂彻底同化。
最大的坏处可能就是……他的性子明显较之凌霄有所不同,变得冷血狠厉,阴晴不定,这或许是他本魂与凌修本魂同化时产生的。
那一日花颜在外,只听到凌修与灵文的对答,最后灵文问他“陛下与阜书其实不是同一人对么?”之时,她却未听到凌修回答,也未见着凌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动作。
可看了他动作的灵文,却噗通一声跪下。
她当时留了心眼,后来与小辞商讨之下有了三种想法。
是!
不是!
是又不是!
仅这三种,细细思索之下定了第三种!
她现如今只需要知晓凌霄这个已死之人是否被划了名儿,便能知晓阜书是否真的如她所推断的那样。
那么这个是凌修又非是凌修便可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