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看向年轻女人,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悔恨、迷茫。
是啊。
怎么活呢?
余溪想了想,如果自己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她该怎么活呢?
程老太太、黄连弟和程毅互相看了几眼,觉得事情不妥。
黄连弟看着这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她们的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她不知道。
但是这门亲事一定不能在程家闹掰了,不然传出去,以后亲戚间该怎么往来呢?
程老太太也是如此想法,开口道:“阿丽啊,他既然已经向着你道歉认错,你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再原谅他一次吧?”
“是啊,这年头女人一个人如何带得了孩子呢?你自己一个人生存都艰难,更别说带着一个孩子了。这大人吃点苦倒没什么,孩子可不行啊。咱们这做娘的可不能害了孩子一辈子啊。”黄连弟望着女人苦口婆心说道。
老妇人看见程家人都帮着自己,也跟着开口劝阻道:“是啊,阿丽。你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再仔细想想平日里,他待你是不是好地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和他能结为夫妇实属缘分,也是命中注定的事。你再冷静冷静,切不可一时冲动坏了事啊?”
老妇人双眼垂泪,看着年轻女人,伸手欲抱孩子。“来,把孩子给我,你跟他好好说说。”
男人紧紧的拽着女人的衣服,不让她出门:“媳妇儿,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打你了,我绝对不动手打人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家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原谅还是不原谅?
余溪看着女人咬紧牙关,嘴唇像咬出血了似的,既无助又委屈,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不流出来。
余溪看着她此时此刻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她偷偷看向一旁的程野,心想:自己应该是比她幸运的吧。
年轻女人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幽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外头一样无尽地夜晚,仿佛看尽了一生,不再挣扎。
老妇人从年轻女人的手里抢回孩子,终于露出笑容:“不吵架就好,不吵架就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多大点事情,不至于跑回娘家。”
程老太太和黄连弟也跟着应和,“行了行了,都一起过了这么久,孩子都生了,吵吵过去也就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跪着的老汉从地上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像刚才女人的大闹一场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让大家取笑了哈哈,让大家取笑了。”
“害,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都是门外汉似的。我跟我老伴儿吵了半辈子,感情不也是好好地?”程老太太斜眼看向说话的男人。
老汉憨憨地摸着脑袋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