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辰连忙道:“幕楚潇,人一个正经姑娘家,怎么能成天待在一揽芳华?”
幕楚潇单手支颐,墨玉戒指与酒樽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那教坊司如何?”
花锦辰讪讪闭嘴。
幕楚潇显然是不悦了,若是他在为墨小九求情,或许真的会被扔进教坊司。
一楼
凌若水摇着白羽扇擦过墨风晚的肩头看向二楼的屋子。
她妩媚而笑,“九小姐又怎么惹到帝师了?”
墨风晚垂眸,眼底是化不开的郁结,“我没惹他。”
语毕,她与凌若水错身而过朝着门口走去。
凌若水跟着上去轻声:“既然帝师这样说了,九小姐还是留在一揽芳华比较好。”
“省的啊……”
凌若水的话并未说下去,但是墨风晚却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味深长。
墨风晚顺着凌若水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揽芳华屋檐的四角个有两个暗卫,连门口的上方走隐藏着两个。
这样的地方就算他们不想让苍蝇飞出去那都是可以做到的。
夜色渐深。
一楼的声音鳞次栉比,二楼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即使从二楼的屋门口走过也依旧能感受到屋内的旖旎之气。
墨风晚站在幕楚潇屋子的不远处,时不时便要看一眼。
凌若水倚靠在红木围栏上漫不经心的摇着白羽扇。
她浅笑,“九小姐不用看了,帝师向来不心软。”
墨风晚垂眸,手中习惯性的扣着指甲。
她低声:“一揽芳华是幕楚潇的吧。”
凌若水不置可否。
方才墨风晚看着四角的暗卫便知道了一切。
若这一揽芳华不是幕楚潇的,他是断然不会让她留在这里。
唯有在这里,他能知道自己的一切。
良久。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幕楚潇负手踏出屋子,入目可及的便是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
凭着墨风晚这般国色天香的容貌,外加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任谁都要怜悯几分。
可是墨风晚面对的偏偏是幕楚潇。
一个没有感情,甚至冷漠无情的男人。
幕楚潇见状睨了眼十全,“若是墨府的人问起来,就说本座让九小姐好生学习仪态。”
语毕,幕楚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凌若水。
凌若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那眼神的意思大抵是“她若是出了任何事情,你就不用活着了”。
墨风晚看着幕楚潇的背影,她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滴。
花锦辰则是看了眼墨风晚什么也没说便跟着走去。
墨风晚低声:“小世子。”
花锦辰驻足,“墨小九,不是我不帮你,你刚才也看见了。”
花锦辰看了眼墨风晚继而负手离去。
直到幕楚潇的背影彻底消失,凌若水淡淡说道:“别看了,再看他也不会回来。”
“走吧。”
凌若水带着墨风晚走到三楼紫薇阁门口。
她摇着白羽扇说道:“这是帝师的屋子,你这些日子就在这里休息吧。”
墨风晚看着雕花门扇。
这里她只来过一次,里面的陈设她大抵都清楚。
只是她现在不想跟幕楚潇的一切有联系。
“凌姑娘能给我换一间吗?”墨风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失望。
凌若水摇着白羽扇浅笑:“我这紫薇阁是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九小姐倒是不稀罕了。”
“我只是不想……”墨风晚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凌若水摇着白羽扇环视三楼。
她气定神闲的说道:“要换也可以,但是我不保证旁人不打扰九小姐休息。”
“一揽芳华没有关门谢客的道理,那些权贵何时来也没个点儿。”
“而这紫薇阁除了帝师,想来没有旁人用过,只要帝师不来,紫薇阁便是空的。”
墨风晚轻叹一口气。
她的手放在雕花门扇上,“就这间吧。”
她走进紫薇阁不久,十全十美便前来候在门口。
次日。
天色大好。
墨风晚一早便醒了。
她推开紫薇阁的窗扇,堪堪用竹竿撑住后,便看见一辆马车从一揽芳华的楼下路过。
她神情微滞:“七哥?”
墨风晚的七哥是三房刘氏的儿子,墨书颜。
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平时最爱子曰、老子曰的。
刘氏便将其送到大渊北堂夫子身边做关门弟子。
这位北堂夫子在各国都名声显赫,若是没有一定的关系定然是无法做他的弟子的。
前世墨家惨败,墨书颜闻声千里迢迢赶回来,却在城门口士兵杀害。
当时今上下旨,对墨家的人就地处决。
墨风晚是被燕北望保下来的,今上疼爱燕北望,便也随之去了。
半晌,墨风晚走出紫薇阁。
二楼
“就算我让你走,你觉得他们能吗?”凌若水摇着白羽扇,语气漫不经心。
墨风晚轻叹一口气,“幕楚潇什么时候来?”
“不知。”
另一边,墨府门口。
马车的轱辘声渐渐停歇。
门房闻声连忙打开府门,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堪堪停在门口。
门房面露喜色,“七公子回来了。”
一时间墨书颜回府的消息传遍整个墨府。
老夫人喜上眉梢。
静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走到前院,“前几日说需要过些时日才回来,没成想这么快就到了。”
待一家子人走到前厅时,墨书颜早已在前厅等候。
他见老夫人进来了,连忙起身,“孙儿见过祖母。”
少年斯文儒雅,一身书卷气息,当真是个书生模样。
老夫人虚扶一把,“一年没见了,可想死祖母了。”
“孙儿也想祖母。”
这时刘氏大步走进前厅,“颜儿。”
墨书颜作揖,“母亲。”
刘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端着墨书颜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的。
突然冒出来一句“瘦了”,瞬间红了眼眶。
墨书颜忙安慰,“儿子在北堂先生那里过得挺好,母亲不必担忧。”
王氏笑说:“你瞧瞧你把颜儿吓的。”
墨婵宁此时正准备出门,她今日还约了几个小伙伴一起逛街呢。
“七弟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墨婵宁的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敷衍至极。
王氏头一个不乐意了,“这么敷衍的话不如不说。”
墨婵宁挠了挠头,“娘,我着急出门呢。”
“你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在府里闷着,晚晚呢,怎么不带上她?”王氏宠溺的指了一下墨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