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本小姐从前并不是很喜欢赵泽霖,都是大姐姐在我身旁怂恿,让我真的以为我喜欢赵泽霖。”
“去了枣庄我也想明白了,赵泽霖什么都没有,我到底图他什么呀?”
“若是我挑选夫君,那我应该图他的钱,图他的权,图他的颜,图他的一切,唯独不能图他对我好,更不能容忍他朝三暮四。”
“他可以这样对我,也可以这样对别人,与旁人共侍一夫本小姐做不到,他若是想雨露均沾,那本小姐定然成全他。”
“本小姐要的,该是能够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而不是赵泽霖这样一无是处的窝囊废。”
墨琉听着墨风晚的话,她的手猛然攥紧锦被。
墨风晚看了眼继续说道:“当本小姐不知该怎么拒绝赵泽霖的时候,大姐姐就和赵泽霖发生了,嗯,很隐晦的关系。”
“所以,小妹我还是很感谢大姐姐收了这个花花公子的。”
墨琉闻言瞳孔骤然放大。
她看向墨风晚,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墨风晚漫不经心的拢了拢斗篷,葱白的指尖在灯火下犹如白玉般细腻。
这时她才开口,仿佛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
“我在枣庄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我见过的所有人,也有我今生无法体会到的痛。”
“好在,那只是一场梦,一切重新来过,我定然不会让梦境成为现实。”
“而你,大姐姐,我掏心掏肺的待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敢说你对赵泽霖没有半分喜欢吗?你敢说你当初怂恿我时,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我墨风晚,是当今墨国公的嫡女,是墨将军的侄女,是帝师唯一的学生,还是整个墨府的掌家人,哪一个身份不甩你一条街?”
“但凡你能真心待我一点点,我也不会让你落得如此下场,可是你没有,所以你不配让我怜悯你。”
“你现在这样,我只想说,活该!”
语毕,墨风晚冷漠的看了眼墨琉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她正准备出门时,墨琉咆哮道:“墨风晚!我恨你,我今生恨你入骨。”
“因为你,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因为你,我的一生都毁了,因为你,我连引以为傲的主母的位置也没有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墨风晚驻足沉默半晌。
她回头笑看墨琉:“大姐姐,你现在经历的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我经历过你没有经历过的痛,忍受过你从未忍受过的屈辱,见过你从未见过的人情冷暖,现在这个世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和我曾经的经历相比,你现在经历的算什么?”
她的语气极为平缓,前世经历的痛苦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因为,她不需要怜悯。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是每个人都无法预估的东西。
墨风晚敛起笑意走出屋子。
今夜,比往常还要冷几分。
凛冽的寒风吹干了她眼眸中的泪花。
那些过去,说出来比藏到心里舒服多了。
墨风晚看了眼窗扇,墨琉,这才是一个开始。
寒风凛冽,呵气如霜。
墨风晚带着十全十美走出赵府时,远处行驶而来的马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随着马车临近,墨风晚隐约看见是帝师府的马车。
幕楚潇此时才从军营回府,而赵府的路却是他的必经之路。
风行看着赵府门前的马车说道:“主子,九小姐的马车在前面。”
幕楚潇瞳眸微动。
这么晚了,这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墨风晚今日说的话。
他冷声:“让她上来。”
墨风晚正准备上马车时,幕楚潇的马车便停在了她的眼前。
“九小姐,主子请你。”
墨风晚抽了抽唇角。
要不要这么倒霉?
她这么晚从赵府出来又遇到了幕楚潇,这……她能解释清吗?
墨风晚硬着头皮看向幕楚潇的马车。
“要本座请你吗?”
墨风晚暗道:“糟糕。”
她硬着头皮上了幕楚潇的马车。
马车内的矮几上焚着幕楚潇常用的金颜香,清婉的味道好闻极了。
墨风晚紧张的坐在马车内低头不语。
幕楚潇慵懒的靠在软塌上看着墨风晚:“早先本座听闻九小姐和赵家公子从小一同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
墨风晚闻声只咬了咬下唇,沉默不语。
幕楚潇转着食指上的墨玉戒指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座原以为九小姐会和自己的小竹马成婚,没想到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看向墨风晚:“怎么?九小姐这是不甘心,想要自降为妾吗?”
幕楚潇也不给墨风晚说话的机会,“若是九小姐对侍妾感兴趣,本座也可以成全你。”
墨风晚连忙看向幕楚潇,“帝师哥哥,我没有。”
“我只是……”
幕楚潇向来不愿听人解释。
他打断墨风晚的话沉声:“所以九小姐答应与本座联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报复赵泽霖不忠?”
墨风晚的凤眸委屈巴巴的看着幕楚潇。
继而幕楚潇又说道:“还是为了本座手里的权利?”
墨风晚的神色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幕楚潇猜对了。
她答应联姻是因为这是幕楚潇的条件,而他选择与幕楚潇联手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幕楚潇哂笑:“若是为了那份权利,燕北望岂不是更适合?”
墨风晚立马反驳:“我不相信燕王。”
前世墨府败落就出自燕北望的手笔,若是今生她再和燕北望联手,岂不是等同于将墨府的前程双手奉上吗?
马车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良久。
幕楚潇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墨风晚,眼神凉薄至极:“本座向来不喜欢这种碍眼的东西,箫吟本座暂且允许,赵泽霖。”
幕楚潇停顿了一下,“若是让本座再知道一次,本座不会饶过他,也不会放过你。”
墨风晚听着幕楚潇的话,脊背瞬间僵硬了。
她到底选择了一个什么人啊?
墨风晚小声嘀咕:“身为帝师竟然无端恐吓小姑娘,身为未婚夫竟然对未婚妻这般残忍。”
墨风晚的碎碎念被幕楚潇清晰的听见。
他哂笑:“本座当时问你后悔吗?你怎么说?”
“况且,本座说过,进了帝师府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墨风晚此时恨不得将幕楚潇捏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