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是毒寨蛊域土生土长人。”赤说。
现场再次哗然。
“安静!安静!”主持烦躁地警告。
“但是,”赤望向主持,双眼澄澈如水,“我对毒寨蛊域的了解和喜爱却不输于这里的每一个人。”
不等主持说话,赤已经扯开右手的袖子:“我是从中央大陆逃难过来的,说起来还有些幸运,我穿过空间裂缝,来到了白牙寨附近,他们帮助了我,接纳了我,让我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九年时间,我很开心,很感动。”
看见赤右手的时候,人们呆住了。
那是一块完整的黑条纹暗红底骨甲,肩部和关节上有一些倒刺,虽然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但人们已经认清一个事实——这是一个虚兽。
赤早已观察过,也询问过白牙寨主,毒寨蛊域的怪人太多,仙神妖魔蛊民兽修甚至鬼修,什么都混杂在一起,早就是一个貌似混乱却意外和谐的世界,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别人虚兽的身份而歧视,毕竟在大家看来,虚兽也不过是怪人的一种。
毒寨蛊域很封闭,对四圣会的人充满了敌视,也听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言,其中歧视虚兽就是中间最重要的一条。
毒寨蛊域的人们不能理解外界人们的想法,毕竟在毒寨蛊域兽类是很珍稀的,人们都醉心于虫子的研究,而对和兽类虚兽签契约完全不感冒,他们反倒认为四圣会的人很愚蠢很残暴。
听到这些的时候,赤不胜嗟嘘,西部的人觉得毒寨蛊域的人阴毒狡诈,而毒寨蛊域的人又觉得西部的人凶恶残暴,这误会什么时候能解开啊?
不过当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许多人看到赤表明身份,都脑补了大量故事,再结合她的女儿身,不由想到了更多不可描述的惨剧,现场竟然弥漫起了悲伤和同情的气氛。
赤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在中央大陆确实没因为虚兽身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欺压,唯一一次倒霉还是在南大陆遇到大仁王,不过想起前代艳王和蓝发虚兽的遭遇,她的心情也愤愤不平起来,立刻理直气壮了。
“嗯,”主持的口气也有些松了下来,“但参赛资格可不是凭你的喜好来赋予的。”
赤将袖子重新拴上,对大家甜甜一笑:“我们当然不会破坏神圣的狼毒会,因此我们细细研读了比赛规则,即便是外乡人,只要在毒寨蛊域居住五年以上,未做过任何损害毒寨蛊域的事情,并帮扶过毒寨蛊域之人,就有资格参赛。”
“我感激白牙寨的恩情,他们救了我,我便留在白牙寨帮忙,现在的白牙寨是什么样的,各位前辈看过之后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判断,”赤侃侃而谈,语气十分真诚,“最重要的是,我在学习过白牙寨的毒法后,发现他们的功法也有独到之处,所以才和寨主商量来参加狼毒会,据说狼毒会之所以不禁止三级寨参赛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有用的毒法蒙尘,虽然他们的功法有缺陷,可我相信经过前辈们的慧眼辨识和指点,一定能有所提升。”
她说着,向主持鞠躬行礼:“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白牙寨也希望为毒法做出微小的贡献,请前辈们给白牙寨这次机会吧。”
赤的声音不大,但经过会场阵法放大后,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少对赤怀着同情之心的人们此时异常感动,纷纷点头表示应该给她这个机会,贵宾席上的一群人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赤参不参加,对他们来说就是加一个名额,多一点乐子而已,他们只在乎赤参加合不合规范。
赤在此处住了九年,听她所说白牙寨已经在她的帮助下大变样了,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事情,让她先参加着,然后派人去调查不就行了?
见赛场的风向变了,那名质疑赤的男子心里不由慌了,赶紧大声说道:“胡说八道,如果你真心喜欢毒寨蛊域,为什么要穿着这种衣服?”
此话一出,会场的风向又是一变。
是啊,喜欢一个地方,并且久居此处,为何不穿这个地方的衣服?
人们看向赤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