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向锦菡的金雷俱都被幽魄珠挡住,虽珠体晃动着能够看出几分吃力,总归是保全了她安然无恙。
然而在她大睁的眼中所注视的,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却马上便要被另一道金雷吞没了。
在这一刻突然有一阵巨大的恐惧席卷了锦菡的整颗心,她在那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他、见不到这个让她一见便阳光明媚的男子的深切恐惧中,不顾一切地嘶声大喊起来,“不,不要!!”
伴随着这一声嘶喊,有无形的气机自锦菡的身上发出并迅速冲向暗泽熠的方向,有着绝对命令的气息首先将压制着她的金雾拂开,随后如同狂风一般拂起暗泽熠的衣袂和头发,将压制在他周身的金色雾气以及堪堪便要击中他的金雷俱都驱散,变成了最本源的天地灵气。
静静立在迷雾环绕中的那名被暗晟兴称呼为龙羡的男子见状,冷峻的脸庞上神色轻轻一变。
而暗泽熠得了自由,方才及体的狂风所包含的奇异气息让他有片刻的呆怔,他却很快便将那疑惑抛开不去管,身形一闪一没,再出现时已经是锦菡的面前了。
他匆忙上下打量了锦菡一眼,见她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随后他深深地看着锦菡,低声道:“丫头,今日暗晟兴他们是要伏击你,同时也是要伏杀我。你看,就连他们都知道我一旦听说你有危险便绝对不可能弃你于不顾,你又为何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我?倘若百年前你所见到的那个‘我’真的将你丢下的话,又怎会是我?丫头,在我心里,你的命……比我自己的命重要太多了……”
将他这温柔至极的话听在耳中,仰头看着他带着悲伤和无奈的脸庞,锦菡彻底愣住了。
她又如何不希望百年前她亲眼所见的那个人并非是他,这百年来她也心存侥幸地幻想过无数次,幻想着那个亲自带人攻击善元宗、杀了玄胜真人的人,或许,是别人假扮的?
毕竟他曾是那般地在乎她的安危、无数次不惜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她周全。他会带人去攻击善元宗,她或许是相信的。可她却始终不愿相信他会弃她于不顾,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必死的境地里。
然而每次到了设想的最后,都会有一个冰冷的事实推翻她所有的侥幸。
样貌或许可以假扮,可是神情、声音、语气、肢体动作,甚至是气息、魔力,和那人拿在手中的血魔剑,又如何假扮得出来?这世上难道还会有第二把一模一样的血魔剑么?若必然没有的话,不是被血魔剑认主的他,又有谁用得了那剑?
那把深深地,刺入到玄胜真人心脏之中的剑……
锦菡惘然的神色渐渐恢复冰冷,在深切的怨恨之中又掺杂了太多的痛苦之色。
“我杀了你!”锦菡的双眼自迷惘到愤恨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满心的痛苦煎熬之下,她猛地一挥手,有五彩的灵气凭空凝聚出一根尖锐的木刺,恶狠狠地刺向了暗泽熠的心脏。
然而木刺却陡然停顿在距离暗泽熠的左胸仅有寸许之遥的地方,再也无法有所寸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