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昊极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眼中的神色颇为狐疑。随后他心意一动，一张小小的棋盘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漂浮在空中沉浮不定。

昊极垂眸看着九州棋，分明自其中感觉不到半点锦菡的神识。可是方才锦菡也确确实实操纵了九州棋的灵气、使之附着在同样的棋样神器洞幽棋上，然后凭借已经有了些许九州棋神异效用的洞幽棋，直接破开虚空将暗泽熠送走了。

“难不成……是方才还残存着些许意识么？”昊极低声自语着，轻皱的眉头和眉宇间的狐疑、戒备却并没有散去多少。

昊极缓缓抬眸看向锦菡，与此同时九州棋上有金光一闪，乖巧地没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只见锦菡至此时还在痴痴地看着暗泽熠消失的地方，虚幻的魂魄上唯一能显露出真实情感的双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舍、眷恋和……爱意。

昊极脸色一沉，满带着不甘地轻轻张开口，一如数百年前他每次见到璃洛露出这般表情时，再一次问出了他始终不解的疑惑，“璃洛，你在想什么？”

锦菡恍惚回过神来，慢慢转头看向昊极时眼中所有温柔的情意尽皆散去，转而变成了冰冷的恨色，“我在想，怎么拖着你同归于尽！”

如此厉声说着，锦菡虚幻的身影突然散发出决绝的金光，恨恨向着昊极冲去。

“你总是这样，璃洛……”

昊极神色复杂地低声说着，有一柄白伞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唰”的一声撑开，正好将锦菡笼罩在内。紧接着白伞一合，锦菡虚幻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这一刻昊极轻轻垂下了眼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忍看到这样的画面。随后他轻轻张开口，发出的声音极低且意味不明，全然听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情绪，“璃洛，你终于，是我的了……”

……

当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珍视的记忆一一闪现又一一消失，当那名百花丛中绝美的彩衣女孩和她银铃一般的笑声、那山巅盛放的桃树下蹦蹦跳跳的女孩和她灿烂到堪比阳光的笑容——这两个他即便舍了命也不愿舍弃的记忆，就这么如同指尖的流沙一般缓缓消逝、他拼命地试图抓住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时……

除了心痛、绝望以外，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暗泽熠自深沉到让他绝望的黑暗中遽然惊醒，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他猛地坐起身，张开颤抖不定的双唇，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有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他眼前的画面自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入目处是盖在身上的松软被子，有一线阳光照过来，正好照亮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攥着的一串银铃。

“这，是什么……”暗泽熠茫然而又痛苦地皱紧了眉头，极力试图想清楚他手中拿着的这串银铃意味着什么，又为何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将这银铃攥得这般紧，生怕将它丢了？

不久，他隐约自银铃上闻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缓缓将银铃举起来凑近鼻端，在熟悉又陌生的百花香味中，他瞬间泪流满面，“这，这个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