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菡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只见那棋盘虚影扩散过的地方在空中留下耀眼的金光，迅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将整个天空都染成金色，紧接着，陡然凝聚成一支支凌厉的利刃，密密麻麻的刃尖闪耀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光。

锦菡慢慢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映上迅速将整个天空都布满并且还无止境地蔓延向远方的金光利刃，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的惊惶之色，“这，这是……”

“昊极！！”锦菡猛地低下头怒视向昊极，一边用力地锤击着挡在她面前的光芒，一边厉声道:“你这是，这是要……当真要杀了九州万民？！你疯了么？！”

昊极淡淡自空中收回目光，低下头将头轻轻一歪，冷笑道：“怎么，璃洛，你以为我方才只是在说笑么？”

“你不能！你怎么能……”锦菡嘶声厉喝道：“上古之时龙族举族全灭，你固然该恨，方才的‘龙魂梏’，你固然该怒，但是你已经杀了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难道还不够么？！若你真的这般大规模地攻击九州大地，九州万民会顷刻绝灭、九州上的万千生灵也将不复存在，他们，又何其无辜？！”

“他们或许无辜。”昊极眼眸微合，森然冷笑道：“他们原本的确是只要向我龙族俯首称臣便可以保全性命的，可是你们，偏偏要用‘龙魂梏’杀了我这么多子民、而且竟然亵渎我先组的灵魂，百般激怒我！所以他们才必须要用命来平息我的怒火，所以！是你们害了他们！！”

锦菡的身子重重一抖，仰头看向空中密密麻麻的刃芒，眼中浮现出了近乎于绝望的灰暗之色。

那将整个天空都笼罩起来、举目眺望也根本便看不到边际的金光利刃闪耀着凌厉至极的寒光，变成了切实的压力一般让锦菡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身子缓缓跌坐下来，随之滑落而下的手在金色光幕上留下了两道醒目的血痕。

真的，只能这样了么？九州大地、人族万民、万千生灵，真的只能被毁去、被残忍地斩尽杀绝么？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所有的亲人惨死在面前。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这片她所珍视的、师父百般教导了要拼命守护的九州大地，消亡……

锦菡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有淡红色的眼泪渗出，无力地划过了她苍白的脸颊。

然而她闭上了眼睛却躲不过内心的谴责，眼前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名白眉白须的慈和老者，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她，脸上如常慈和的笑意之中却分明能寻到几分责怪，“锦儿……”

在善元宗里修道的日子距今已经太遥远了，遥远到仿佛已是隔世，师父也已故去了百年之久。可是，宗门的教义、师父的殷切教导，便能忘了么？

又怎么能忘？！必须，必须做点什么……

“昊极，你不能这么做！！”

锦菡猛地睁开眼睛，继续开始用力地锤击金色光幕，手上的伤口进一步崩裂开，飞溅的鲜血将她的脸都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