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父亲看少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恐惧。
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诡异声音的原因,居然开始好转起来,不再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他也会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心情好了还会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就这春日光景作画几幅。
少年的画技在那副高山流水之后突飞猛进,他的画作中多了别人没有的生气,老板每每看到他的画作都惊叹不已,对于他的画作都是出高价收购,还叮嘱父亲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他的画作都是少年所画。
如果是以前,父亲是断不会接受这样的要求的,依照他的心性,孩子有了作为,那肯定是恨不能昭告天下的,这几乎是所有家长的心态,孩子是他们的骄傲,但凡有了一点成就就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可这一次,父亲没有,接过老板的钱后,父亲沉默不言,只是看向少年的眼神越发的诡异。
老板不知道这父子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知道自己的书局要发达了,他要成为真正的有钱人了!
老板大量的收购少年的画,却不一一挂出,而是隔三差五的拿出那么一两副来,供世人欣赏,也不谈买卖,就是单纯的让大家欣赏,不管谁出再高的价钱,他都婉言谢绝,颇有不舍之意。
老板这营销理念有点像现在的饥饿营销,供小于求的现况让很多人都踏破了书局的门槛,也得不到老板的确切答复,大家都在纷纷揣测这画作到底是留给谁的,直到某天夜里,一队人马敲开老板的家门时,他手里的画,终于卖出去了。
老板一夜暴富,没人敢怀疑他的金钱到底来自何处,官场上的人突然对他尊崇有佳,城里的有钱人对他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下黑手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把画卖给了谁。
老板因为少年的画换来了荣华富贵,得了一时荣华,老板也并未苛待那父子俩,他给父子俩的钱并不少,他以为那父子俩会用那笔钱去改善现在的清贫生活,可是没有,他们还是住在小小的院子里,过着可以说艰苦的生活。
老板以为父子俩是舍不得钱财,曾经表示想要为他们置办房产,让他们换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可这父子俩却异口同声的拒绝了,说到这事,少年异常愤怒,搞到最后不欢而散,还好老板看在画的份上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在被父亲送出门的时候,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表示自己真的只是好心而已。
“我知道,劳您挂心,只是我们住在这小院子里已经习惯了,换了大房子反而不适应,所以您也别操心了。”
父亲委婉的表达谢意,老板见实在说不通,只能长叹一声,拂袖离去,父亲看着老板有些生气的背影,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关上了大门。
夜色很快又降临了,父亲早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少年平常这点也该回自己房间的,可不知道今夜为何一直停留在院中,还好今日天气不错,入夜也不算太冷,他站在院中,看着头顶月盘,静静站立在院子当中,似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父亲终究是不放心的,从那夜之后,他不止一次的摸到少年的窗下,想要听听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大半夜的出现在自己儿子房中,可他守了几个夜晚,直到天明,也没看见任何的姑娘从儿子房中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直到那天,他依旧守在儿子房间窗下,等待看个究竟时,他那日也不知道怎滴,平时到那个点儿都会有些迷糊,那日他却非常清醒,连房里的一点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听着儿子呼噜声渐起,刚打算起身换个姿势继续等待,却发现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他吓得赶紧蹲下,不料还是惊动拉开窗的人。
从那窗户缝里,他终于看清到底是哪家姑娘在自己儿子房中逗留,那姑娘生得娇俏,脸庞光洁如月,五官端正秀气,是个大户人家姑娘的模样,只是为什么那姑娘的眼睛却是一双幽瞳,在黑夜里闪着骇人的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