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知道道人在男子家待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道人将一尊裹着红布的神像送入了男子的家中,从那日之后,除了买菜以外,很少出家门的男子开始时不时的会离开家,而他离家之前,都会把一直跟随自己左右的黑猫用竹筐锁住,直到自己回家才放开,也是从那日之后不久,城里开始出现新生产的夫人被人剜心的诡异之事。
说来也奇怪,那些夫人被剜心之时,明明是生产当日,正是跟前人手齐聚的时候,偏偏众目睽睽之下,那上一刻还抱着孩子,给孩子喂奶的妇人,转脸把孩子交给家人,自己躺下休息之时,家人一个转眼的功夫,妇人就在床上毙命,胸前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窟窿,心脏位置空空如也,只留下血液如注般涌出。
官府为了这突然出现的杀人剜心恶魔焦愁了头,派出大量人手去察查此事,却没有一点头绪,别说凶手到底是何人了,就连那些心脏到底去了何处也无人所知,对于家人为什么突然被人掏了心,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了,他们也没有共同的仇家,城里最近也没有什么外人进入,更是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那日从男子家离开之后,道人就离开了,所以这剜心之事发生之时,他已经不在城中,等到大家都寻找他踪迹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多日。
委托道人去看看男子的老板也在此之后不久离开了城市,他走得匆忙,对于委托道人一事像是早已遗忘一般,走前甚至也没有去看男子一眼,带着家眷又匆匆的回了自己现在居住的城市。
一时间城里人心惶惶,谁家要是有个快临盆的产妇,都恨不能十二时辰不眨眼的陪在跟前,可就是在这样的严密监视之下,那些产妇们还是在诞下新生儿后不久,都归了黄泉,大家都惊了,都怕自己的产妇遭殃,连夜托关系找人家,把自己家的产妇送出城去,想要逃离这恶魔之手。
先是家有产妇的人家开始出现了逃离,到后来甚至家里没有产妇的人家也开始逃离,谁也不知道城里没了产妇以后,那恶魔的毒掌会不会伸向自己,一时间城里很多大宅都出现了搬迁,每日都能看见大户人家的车马骡队,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些没什么多余东西的小门小户也都推着自家的板车匆匆逃离。
每一日,城里的人都比昨日的人更少一些,留下来的大多是些行动不便,或者已经看透生死之人。
大家以为逃离了这城市就不会再有危险了,可当逃跑的路上,一位受不了马车颠簸,诞下婴儿的妇人还是落得个身死的下场之后,大家知道逃是没有用的,可不逃又能怎么办呢?
对啊,不逃又能怎么办呢?
自第一次把黑猫关在竹篮里之后,它闻见男子回家时身上的血腥味,就已经明白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那日之后,黑猫便逃离了男子的家,消失无踪,可男子一点都不在意,他依旧隔三差五的出门,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竹篮,竹篮里一个小小的布包住的东西静静躺在竹篮底部。
“五,六,七……”
男子清点着供桌上的贡品数量,供桌上两个洁白如玉的盘子里个自堆码着一些东西,底部三个,上面一个,左边的盘子里整齐的摆着四个,而中间的盘子里只有底部的三个,上面明显还差一个,旁边的位置空余很多,明显是为另外的盘子预留的位置,看着桌上的东西,男子喉头滚动了一下,抬头看着对面青面獠牙的神像。
他从未见过有神像是这般骇人模样,当初道人拿出这尊神像的时候,他着实被这神像的面容狠狠的吓了一大跳,还是道人在旁,他心安一些,才没当时就把这神像给扔了出去,只是那神像他托在手里也是战战兢兢,视线都不敢在神像面上多停留片刻,深怕那神像会突然活过来,拎起手里的法器冲着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