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边缘有一方外之地,那里没有什么人烟,只有一名清修的佛家之人在那里修行,一禾被送到那里的时候,那人没有丝毫犹豫,便接受了她。
什么男女有别,不可同室而居,那只是人界的自我约束,在天界的清修之人看来,众生皆是平等,性别不过是一种区别,就像是老少一样的标准而已,没必要为了这普通的差异而对和自己不一样的个体抱有不一样的心态。
一禾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闻到了花香的味道,她明明记得这个季节花还没有开的,空气中怎么会有花的味道呢?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打量了周围半天,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她以前住的房子是简单的白色房间,而这里的房间却是由一种绿油油的柱状的东西并排在一起构成的。
她下了床,好奇的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这东西,面具阻隔了她大部分的视线,她只能从那小小的孔洞里勉强分辨出这东西的形状和颜色而已。
“你醒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搜寻着周围可以躲避的东西,然后快速的钻进了桌子底下,浑身颤抖的看着门口那一身白衣的人。
那人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她长到这么大的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亦周、为安、仲礼,还有师父以外的人,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她本能的害怕着,特别是看到那人居然和自己不太一样,脑袋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更是害怕了。
她害怕那是传说中魔界的人,据说魔界的人就和他们长得不一样,他们最会用外表来迷惑对方,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要了对方的性命,她虽然不懂什么叫迷惑,可她还是本能的躲避着这个陌生的人。
那人转身把门全都打开,然后站在门口,倒也并不过来,只是看着她,远远的看着她,也不靠近,也不离开。
一禾躲在桌子下面,看着那人,眼睛的视线受阻让她看不太清那人的表情,她不知道那人现在到底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走,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只是害怕,本能的害怕。
“其实你不用那么怕我的,我没有恶意。”
那人开口了,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一阵微风一样,一禾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她一时间忘记了害怕,觉得这声音好好听,就像是自己坐在院里的树上听见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好听。
“那,那你是谁啊?”
一禾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抱紧了桌子腿儿,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全都蜷缩在桌子底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她真的很害怕,可是没办法,现在谁也不在身边,她只能靠自己才成。
所以她要勇敢,就算只是为了自己,她也必须要勇敢。
她问话的声音一直在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连着被她抱住的桌子也在跟着颤抖,那人看着跟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的她,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怜悯来。
“你可以叫我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