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亦周的以身试险,老师在一禾身上输入气的时候适当的收敛了一点力道,很快,一禾也清醒过来,只是她脸上带着一贯的青铜面具,老师不能确定她是否像亦周一样,眼睛出现了什么变化。
“你们都先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老师吩咐着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一禾的女官,女官懂事的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守护神兽一屁股坐在了门口,担任看门的职责。
确定不会有人窥探之后,老师坐到了一禾的床头,默默的看着她,一禾从清醒过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小院,知道自己还是被老师带了回来,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一禾,生气是没用的,你必须回来,你知道的。”
老师语气温和的跟一禾解释,想要让她自己想明白这个道理,她不可能任性一辈子,终究是要离开庭安身边,为何不在现在感情不深的时候就离开呢,等到以后感情深了,只怕她更难离开庭安的身边了。
一禾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向窗户的方向,房间的窗户是打开的,不过一禾的房间外面是一片悬崖,除了云彩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一直这窗户都没有关闭过。
曾经一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流动的云彩,她觉得那云彩就像是棉被一样,看起来软软的暖暖的,直到庭安给她吃过一种叫做糖果的东西以后,她觉得云彩应该像是糖果才是。
窗户之外是她以前从未渴望过的自由,她从小生长在这里,从未觉得生活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如果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或许她的观念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还会像以前一样,认为生活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自己被为安当玩具摆弄是理所应当,他们被困在这院子里哪里也不准去是理所应当,甚至连跑出去这种念头都不应该存在,可是不,以后都不会了!
所有的理所应当不过是她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过之后,她才知道,以前自己认为的理所应当其实都是不对的,自己不应该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不应该被为安当玩具一样的安排,也不应该不向往外面的世界。
她开始慢慢有点懂亦周了,他为什么会不停的想要逃跑,为的不就是想要脱离这里的禁锢,想要在外面自由的飞翔吗?
她曾经不懂,那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可现在她经历过了,所以她也懂了。
她的心好难过,难过自己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命运,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她想要哭泣,却发现自己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右眼火辣辣的疼。
她皱着眉头,想要缓解一下眼睛的疼痛,却发现那疼痛在无休止的扩大,最终疼得她只能抱住了脑袋,发出低低的呻吟。
“一禾,怎么了?”
老师看见一禾突然抱住脑袋,发出难过的声音,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扶着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告诉自己情况。
“疼,眼睛疼。”
那钻心的疼让一禾冷汗直冒,大颗大颗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掉,老师看见她这痛苦的模样,手足无措,他根本看不清一禾眼睛的情况,更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会疼成这样。
不行,他必须冒险一试。
老师咬咬牙,扶住了一禾的肩膀,让她镇定下来,谨慎的考虑之后,严肃的跟她说了一句话。
“一禾,我现在要取下你的面具,你必须要控制住自己,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