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计较。
如果是刚才,一禾说出这样的话来,白虎七宿绝对是冷嗤一声,权当她是在开玩笑,绝对不会像对待白虎说出这话时的恭谨。
现在不一样,现在她在释放出这么浓烈的气息后,还说出这种话,真的无法让人把她的这句话当成了笑话。
特别是这话还夹杂着她裹挟而来的压迫之力,就连七宿之中实力最强的奎宿都不能抗住她这一气,其余六宿更是在她说出这话时,已经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对于一个将士而言,单膝跪下已属他们最大的忍让,能让七人全都趴服在地,一禾的气息到底有多骇人,已经不用过多的语言来描述了。
“是尔等有错,请主上责罚!”
刚才他们还能肆无忌惮的当着一禾的面议论她这位白虎星君正主,而这时,他们却在喊出这话的时候,背上冷汗湿了一身。
这就是来自灵魂的压制力,是无论多么能耐的修炼以涅槃都不能摆脱的压制力,哪怕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所向无敌,披荆斩棘的高手,此时也不能不臣服于此。
“责罚?”
一禾眉眼微动,轻扯唇角,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缓缓的蹲了下来。
察觉到她蹲下,本来就已经矮身于地的六人更是往下又趴了趴,彻底的大地紧紧相贴了。
不用抬头,奎宿只消抬抬眼皮,就能看见一禾如瀑的发尾落在他的面前,蜷成一盘散落在地面。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耳边多了一丝气息,一丝吹拂得他头皮发麻的气息。
一禾凑到奎宿的耳边,并未急着开口,反而是在他耳边沉静的呼吸了两声,让他好好的听听自己的呼吸有多沉稳。
奎宿当然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和刚才初见时的慌张完全判若两人,一禾有此动作,不过是为了告诉他,自己是有这个能耐的而已。
这是一种示威,一种赤裸裸的,奎宿没有办法仰视的示威,他唯有匍匐在地,将自己卑微入尘埃之中,方才有资格见识一下这示威。
他不愿接受这种现实,也不得不接受这现实。
他,到底不是白虎的领军者。
看着奎宿在自己的呼吸下瑟瑟发抖,一点都没有刚才进入院子那般趾高气昂的样子,哪怕他表面上一直在维护自己,可是一禾知道,他才是那个最瞧不起自己的人。
从他能领导其他六宿,让其他六宿依着他的意思来行事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早就已经成为了白虎的真正领导者。
擒贼先擒王,唯有压制下这头领,一禾才能在白虎星君之主的位置上坐得名正言顺。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要做什么,白虎才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如此的践踏尊严?
自己失去的场地,要自己找回来,这也是白虎教给她的。
且不管是否还有别人为自己撑腰,只要白虎在,一禾就绝对不会害怕这七人众。
到底他们才是臣,而她,才是主人。
“那你觉得妄议主上这条罪,应该如何责罚才是?”
一禾的声音很轻,轻到亦周他们几乎都听不清的地步,可奎宿离她如此之近,怎么可能会听不清。
妄议主上?
那可是能杀头的罪孽,如果真的计较起来,别说是那六人,连他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