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去忙着召集差吏,一禾和仲礼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兵分两路,去分别确认了一下附近还有多少人是一样的情况。
和玄霄比起来,两人的确认之路,要走得麻烦一点,特别是一禾,他对命魂本就没有太深的研究,还得辛苦自己去沉心静气,来从周围气息的变化来感知屋内人是否就是他们要找的对象。
仲礼看命魂的能力不如玄霄,但也比一禾强得多,一禾这才勘察完一个院子,仲礼已经把周围的几家宅院都勘察得差不多了。
他忙完自己的,便循着一禾的气息找了过来,看到他正收式,平复气息,他这才走了过去。
“怎么样?”
一禾回头,看了看他,长叹一口气。
“大本营啊这是,光这家宅院里面就有七个,鬼知道哪儿来那么多。”
一禾一边抱怨,一边和仲礼提气,飞身去了外面的街道,这里气息很浑浊,他待久了,总觉得血液中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你那边怎么样?”
“好不到哪里去,看来魔族这帮家伙真的是在作死路上狂奔啊。”
这事儿,魔族要是真成了,那可比上次的扰乱三界的罪更严重了。
这人界因为没有和天界,魔族相媲美的神力,一直处于弱势,情理中,对人界出手的家伙,都会引起其它各界的压制。
魔族明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依旧义无反顾的要做这种事情,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唤醒上任魔君了。
“你说就那老头子有什么好的,魔族那些家伙非得把他召唤回来?”
一禾就想不明白,魔族现任的魔君他虽说不是太喜欢,但好歹看着是个温和的人,也不像是四处惹事儿的主,这样的君上,自然是很受魔族那些族民爱戴的。
既然他当魔君能带来和平的生活,为什么就有些人想要在这和平之中掀起腥风血雨才舒坦呢?
一禾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才明白活着有多重要,他若不是因为有自身的职责在身,他也是不愿意长剑在手,任敌人鲜血染身的。
他这些日子在人界过得很开心,因为这里平和,人民安居乐业,大家每天就为了自己的小日子,开开心心的生活着,这样的人生,不是才是正道吗?
“一禾,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唤醒吗?”
仲礼转头,郑重的看着他,一禾看着他表情严肃,也忍不住的跟着严肃起来。
“不知道。”
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总觉得他们应该被唤醒,所以上面才会唤醒他们的,要不然明知道他们降生代表了什么,还要将他们唤醒,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一向不关注这些事情,仲礼是知道的,他活得潇洒,是他们都愿意看见的。
他虽然并不是他们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但毕竟是唯一的女性,又出生如此坎坷,受尽那么多的苦难,他们都不想他看见更多的肮脏,只想他活得开心恣意便好。
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情都能随性,很多人也能随性而活,唯独只有他们,再怎么随性,身上也一直背负着责任的枷锁。
“因为我们,天界有了自己的武力,那种压倒性的力量不是天兵能够给予的,只有当力量够强的时候,天界说话,才能掷地有声,我们的需求,才能被别人满足,我们的发声,才能被别人所听见。”
弱肉强食,是世界亘古不变的真理。
谁的拳头硬,谁才有发言权。
这个道理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适用的。
的确,天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处于一个被人敬仰的高位。
可这高位坐久了,自然下面有人不会心服的。
这世间的高位,天界能坐,别人自然也是坐得的。
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甘愿匍匐于他人脚下,苟延残喘的过日子。
魔族那些闹事者,正是如此。
他们之所以要复生魔君,为的,不过是不想向现在一样,要对天界俯首臣称,要对人界退避三舍。
他们对天界示弱,那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如天界,那人界算什么东西。
自古以来,人界就是三界之中最渺小的一支,若不是有三界的和平协议在,人界早就已经被吞噬了。
它能安详的走到现在,不正是因为这些墨守成规的协议吗?
就像这次一样,面对魔界的入侵,人界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天界派兵相助,人界早就已经被魔界吞并了也不一定。
能臣服于强者,却不愿意匍匐于弱者脚下,这是谁都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现在魔族的人之所以愿意老实的待在魔界,哪里都不再骚扰,正是因为有着天界四灵部队在那里扛着的原因。
“我们是制衡之力,是天界坐稳这高位的基石,所以就算当今没有哪一方的实力能和天界并肩,他们也一定要将我们唤醒,因为我们的名字,就是实力的代表。”
四灵圣君,与天同寿,自盘古诞生之日便开始诞生,于盘古长辞之时而壮大,在天界需要之时,第一次化作人形。
他们的能力,比这世间任何一族的能力都要骇人,所以天界才会不惜代价,也早将他们唤醒。
这些,仲礼以前都不愿意告诉一禾,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他也该想想这些事情了。
这毕竟不是以前在小院子里的日子了,他若是不去想这些问题,哪日祸难临头的时候,只怕他承受不了。
白虎之所以一直陪在一禾身边,就是为了不让她有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受到伤害的一天。
不过孩子大了,也该懂事了。
仲礼的解释,一禾似懂非懂。
仲礼也不强求他这突然之间就开窍,看到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仲礼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
“一禾,你只要记住,我们的存在是保证三界和平的,这便够了。”
名为杀神,却要守护和平,这听起来就很讽刺。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降生在这和平的时代,杀戮,早就已经不是解决事情的单一手段了。
两人站在街道之上,身边偶尔走过巡城的卫兵,因为两人施了隐身咒,对两人的存在,卫兵毫无察觉。
聊着天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玄霄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