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抬手,血肉刮过尖锐的树枝,疼的烦人,但是反倒清醒了些。
厉埏川吹了声口哨,竹石也不知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厉埏川撑着树干起了身,翻上竹石,抬起恶邪砍了过去。
厉埏川一手抓住卓染,将人带上了马,疾驰而去。
厉埏川下巴磕在卓染肩上,闷声说:“这伙人可是来要你命的!”
卓染喘着气,丢了满是血污的剑,轻轻笑了笑,说:“彼此了。”
厉埏川觉着下巴有些湿,黏糊糊的,带着铁锈味,他抬头看卓染,伸手将她脖颈上沾的草叶拿下来,说:“你功夫不错。”
竹石是战马,厉埏川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卓染害怕,脸色白了一层又一层,她没精力和厉埏川说话,抬手揪着厉埏川的衣袖,说:“…停下。”
厉埏川一直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停下就是死路一条。厉埏川攥紧了缰绳,竹石找到了一处靠水的地方,那些人没有马,自然追不上,厉埏川四处环视了一番才停下来。
“卓瑕丘,下马!”厉埏川说。
卓染早就靠着他晕了过去。
***
初世羽安然无恙回了宫,叶兰依听说校场遇刺客,忙赶到了朝圣殿,看初世羽无事才安了心。
初世羽清清嗓子,说:“彭戈,总督可回来了?”
彭戈俯身行礼,说:“回陛下,去找的人还没回来。”
“明明此次禁军和守备军轮换把守,哪里来的刺客?”初世羽拍案,说:“务必查清楚此事!再派人去找,总督若是找不回来,尔等与刺客一道论处!”
“是。”彭戈立马带人去了。
“祭酒!”初世羽叹息了一声,说:“国子监学生可有伤亡?”
柳玉霖摇摇头,说:“国子监一切安好,陛下不必担心。”
初世羽说:“李成如和廖泽现下去校场查看了,你回去安抚好学生。”
“臣遵旨。”柳玉霖说。
常胤郁用清水洗了眼睛,依旧麻的睁不开,手下人笑了笑,说:“老大,这花椒粉这么厉害呢。”
常胤郁捏着手巾,说:“你也来试试。”
“我就不了。”他说:“我们去看了一下,刚刚那伙人像是跟着廖大人的,也是要杀厉埏川的。”
“廖泽?”常胤郁想了想,摇着头说:“不,你猜错了,他们是要杀卓染的。”
校场那边也乱了,李成如叹了一声,说:“那厮跑得快,我方才都没见她去哪了。”
廖泽说:“一个女娃还能躲过那么多刺客吗?”
李成如看着远方的林子,说:“不见得,这人是个隐患。”
“要是她死在乱刀之下,就更好了。”廖泽跟着李成如往校场外走:“命在这儿摆着呢,她逃不了。”
“大人!”
来人急匆匆的,跪在廖泽面前,说:“大人,出事了!”
廖泽环视了一下,将人带到偏处,他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回大人,我们围追卓染,可是总督将人带走了,我们追过去的路上,碰到了另一伙人,二话不说就将我们兄弟全杀光了,他们掩护我让我逃了出来…”
廖泽皱紧了眉,说:“可知道那伙人的来历?”
“不知道…”
李成如说:“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
廖泽想了想,说:“那伙人是谁?”
李成如摇摇头,说:“不要在乎那些人是谁。刚刚他说厉埏川带走了卓染…”
廖泽看着李成如,说:“他为什么救卓染,厉埏川不是最恨她了吗?”
李成如叹了一声,说:“越来越有意思了。廖大人,你想接着看戏吗?”
廖泽不理解似的歪着头,见李成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耐心等待。”
***
冰凉的水淌过皮肤,刺的伤口生疼,卓染皱着眉醒了过来,见厉埏川扯下比较干净的衣角,放在水里搓了半晌才拿出来,然后擦着她肩膀上的血。
卓染抓住厉埏川的手,说:“我自己来。”
厉埏川挣开她的手压下去,说:“自个儿瞧得见?”
卓染被扒开了衣物,也不知道这禽兽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一贯不喜欢别人碰她,此时更是闷了火,她继续阻着厉埏川的手,说:“总督自重。你我隔着血海深仇,这般救我,你良心过得去?”
厉埏川瞪着她,猛地靠近,说:“你以为老子想救你?”
卓染伸手把肩上的衣物拉好,推开他,说:“安全了就好,我先回去了。”
厉埏川一把将人拽了回来,说:“我说你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