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醒过来的第二天,宣威将军唐维远也从昏迷中醒来,整个府衙像炸锅一样沸腾了。
望苍城里稍微有点儿身份地位的官绅富户,都在打听是哪位神医治好了唐将军,都想着走走门路,请那位神医替自己、替家里人瞧瞧。
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毕竟谁会嫌自己活得健康、活得长久呢?
姜翎作为唐维远的主治医生、又是将他从阎罗王手里抢出来的救命恩人,唐维远醒来,她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带着珍珠和癸三等几名凤卫,前往唐维远居住的客院进行复诊。
半路上碰到萧观澜,两人见礼后便一路同行。
她见萧观澜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由想起珍珠说的,“这两日多亏萧世子和几十名位凤卫不分昼夜轮流给您度内力护住心脉”,所以她才能一醒来便无病无灾、活蹦乱跳。
姜翎这会儿想起来,心中颇为感激,因此主动出声询问:“萧世子可是在想定远侯府的事情?”
萧观澜转头看向姜翎,目光一路往下、再往下,才终于看见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视线,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当成睥睨,他内心小小地尴尬了一下,转头重新目视前方,点头应道:“是,定远候跟我祖父曾经兄弟相称,就像我与忠民兄和尚武兄一般,若是祖父还在,定是拼了命也要救他的。”
姜翎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时间一久脖子便有些酸,于是也转头目视前方,问:“萧世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她竟主动要帮我?是随口客气两句,还是在她心里,我也是不一样的?
萧观澜心跳快了两拍,颇为激动,旋即强自镇定下来,感激道:“郡主肯长途跋涉而来,还救了忠民兄,就已经是帮萧某大忙了,萧某感激不尽,焉敢得寸进尺?”
他的确是有感而发,但这话听起来委实太客气了一些。
姜翎不太喜欢这种气氛,笑了笑道:“既然这么感激,何不以身相许?”
萧观澜以为自己听错了,脚下一顿,怔怔地站在原地。
姜翎的骚话纯粹是脱口而出,说完又有些后悔,既然打算刷好感攻略人家,怎么还这般口无遮拦?
她转身面对着萧观澜,有心想说点儿什么挽救一下自己破碎的人设,一抬眼却看见萧世子白净的脸颊上,一点红晕像红墨水滴进了牛奶中一般,迅速蔓延开来,直至耳根。
为什么每次跟郡主说话,不管一开始说的是什么,最终话题都会拐到让人脸红的问题上去?
萧观澜陷入了沉思。
姜翎也在反省:这种随时随地瞎撩的技能,肯定是原主身上自带的吧?我不是这样的人好吗?我是正经人好吗?
好在珍珠和苏烟以及那几名凤卫,早在他们两人碰头时便自觉地落后了一两丈距离,免得不小心听到主子们的谈话,倒是不至于因几句骚话就社会性死亡,万幸啊。
至于萧世子,反正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氛围说不上来是尴尬多一些还是暧昧多一些,总之,四目相对,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