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母亲一直还在惦记着这点不起眼的东西。
“还有老太君的私产,是不是也都给了你?按理我是不该找你要,可娘现在正是为难之际,你大哥那点子东西也是叫你父亲败光了,我只得来找你想想办法。”
宋珩只感到心中一片凄凉,母亲曾经也是贵女出身,这辈子碰上了父亲,落得如此窘迫的境地。
“母亲,那庄子和两间铺子值不了多少钱,那是芸娘的东西。你变卖了她所有的嫁妆,已经叫儿子无颜面对她,就别再打那庄子和铺子的主意了,我只能给你五百两,剩余的钱,还要带着两个孩子去金陵,不能全部给你。”
宋珩自衣襟里拿出银票放在郑氏面前的案桌上,再不言语。
郑氏看着那五百两,又看了看儿子,心纠成一团。嫁进庆国公府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表面过得风光,私下里总在为钱算计,她说那么多,以为儿子怎么样也要给千两以上,没想到,只拿五百两来打发她。
五百两也好,总好过手上一贫如洗。她并不是没有指望,她还有个听话的在大儿子,一个即将嫁进内阁首辅石家的女儿,即使公公夺了丈夫的世子之位,她还有翻身的机会,只要大儿子能醒悟过来,争口气,靠着内阁首辅的人脉,一路升迁,她还有机会。
看着母亲拿了五百两转身就走,宋珩无比失望地摇头。
当初他跟着李炳琮一起勤王,宋家人还在延陵老家,他曾受到皇上万两白银的赏赐,这些只有四叔知道,于富贵滔天的庆国公府,这些也不值一提,他也就一直不提。
单就他自己手头上这笔钱,拿去与傅芸在金陵过上一段舒适自在的日子,也是不成问题。
母亲一走,他就带着两个孩子开始出发,走通州内河水路,直达金陵。
两个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不少。
两个小丫头也很细心,上船之前,替孩子们备好了秋季的夹衣,进入八月的天,下了一场雨,气温陡降。
行船的日子,他每日里教习两个孩子背书习字,早该被送去族学的宋砚因他和傅芸都不在家,硬是无人管他们,幸好为时不晚。
宋珩本想给傅芸写信,每每提笔,又不知道该写什么,这段时间上京发生的事情,实在叫他无颜启齿。
他只想快些,船行得再快些,早日见到她,一家子团聚,再不分开。
傅芸自从回到金陵,一刻也不曾闲着,她让护卫带着她,亲自去各地查看,用姑母留给她的两千两银票,买下了一些旱地和水田,又筹划着,派船去往月牙岛,挖掘那里的鸟粪层天然有机肥料回来试一试,若有明显作用,便可大力开发那座岛上的资源用在农业上。
最近这几日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阴云密布。
今日又买下了几十亩的水田。契书已经办好了,若是能趁着下雨之前回去便好了。
青萝跟着她坐进了马车里,抱怨道:“二少奶奶,别人买田地,都是要那些肥沃的,你怎么尽挑些贫瘠的来买啊?这又是算做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