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当是知道邵屿此人。他回京以后,我便托他暗查此事,李炳琮得知陈瑛安然无恙,也不甘心,他们两人只几天功夫,就查得一清二楚。我并非不想替泠表妹报仇,只是李炳琮也无法撼动那个女人,我不忍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再受打击,就将些事隐瞒着,打算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来告知你们。”
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当初他也曾怀疑过明国公府,可惜没有证据,后来顺天府给了个模糊的说法,怀疑是行脚商贩,把他们的视线转移,将明国公府摘除了嫌疑。
他那儿媳蠢而不自知,继续与明国公府往来,这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郑世雍潸然泪下,控制不住情绪对宋珩吼道:“你该早些告诉我才是,你该早些告诉我才是啊!”
宋珩摇头,“外祖父,我想做什么,你应该懂。我的本意是想等明国公府败落后,再将真相告诉你,让你痛快的手刃仇人。”
郑世雍愣了愣,“你是我的外孙儿,我何时拿你当外人了?你想做什么我自然是要支持你!可是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
“外祖父,推已及人,将心比心,泠表妹被人害死你尚且如此难过,假如我祖父知道了我三叔父的死是母亲她一手造成,这件事情会是个什么结果?”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郑世雍怒吼。
宋珩回道:“是啊,泠表妹被害的真相我若不说,只怕你们一辈子也不会知晓,到现在还在被仇人利用,你是想我说,还是不说?”
“可那是你母亲!”
“站在我祖父的角度,她是凶手!她杀了我三叔父,怎么配拿着我祖父给的巨额家产挥霍?你就不能设身处地替我祖父想一想?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天衣无缝,最终还是有人知道,即使我不说,将来有一天祖父他知道了,必然要她血债血偿,现在我这么做,是想她赎一些罪孽,或许以后祖父真的知道了,还能看在我们这些孙辈的份上,留她一份体面。”
郑世雍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陷入思索中。
宋珩继续道:“外祖父,收手吧,放了我四叔父,此时永安候府当明哲保身才是。”
郑世雍心中对女儿的怜悯和愤愤不平早已被孙女被人算计至死的事情所掩盖,无论如何,他不会再与明国公府为伍。
“你回吧,回去等着你四叔父回家!”郑世雍闭着的眼睛并未睁开,缓缓说出了这句话。
宋珩对着他深深一揖,“多谢外祖父体恤!还请外祖父放心,孙儿一定会想尽办法为外祖父报得泠表妹的仇。”
郑世雍突然又猛地睁开眼睛,“珩儿,不管你母亲做错了什么,那始终要记得,那是你母亲!”
“外祖父请放心,正是因为她是我母亲,所以时至今日仍旧安然无恙,不出意外,这辈子我也会保她直到她百年。”
郑世雍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宋珩对着他再度行礼,转身开门离去。